游戏百科

底层更知百姓苦,下班回家栽红薯

老家在南山乡下,离小城上班的地方不过二十多分钟车程。四月的乡野正是犁耙水响的时节,采了桑茶又要种田,农事繁杂,农人艰辛。

老家在南山乡下,离小城上班的地方不过二十多分钟车程。四月的乡野正是犁耙水响的时节,采了桑茶又要种田,农事繁杂,农人艰辛。工作若没有紧急事务,我总会和妻子回乡下,帮哥哥姐姐们搭把手。

他们的子女大多在外地打工,有的远嫁他乡,曾经的农村青壮年,转眼间成了留守老人。说是回家干农活,其实多是“作秀”——哥哥姐姐们总说体力好干的少,不能多出力,重活累活说什么也不让我插手。但即便只是打打下手,也让我这个在基层干了三十多年的公务员,更深切地体会到农民的不易。每一次握起农具,都是对初心的叩问,提醒自己要秉承初心,努力工作快乐生活。

父亲生前常说:“穷人不听富人哄,油桐花开正下种。”眼下油桐花已到尾期,春种却举步维艰。连续两年干旱,河沟干涸,田地龟裂,人畜饮水都成了难题。大姐打电话来叹气:“今年庄稼算是板了,地里干得冒烟,正是栽红薯的时候,秧子却发不出来。”我宽慰她别急,让他们先引河沟水抗旱,红薯秧我在网上买。

说起大姐,总有说不完的话。她比我大许多,我和外甥们年纪相仿。小时候调皮,和外甥打架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他们也不敢告状——因为大姐知道了,必定要追着他们“教训”一顿。

如今大姐七十多岁了,膝下六个子女,三个女儿远嫁,三个儿子在隧道、工地打工。她和大姐夫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着五亩多地,还喂了三头牛、几头猪和一群鸡鸭。尽管一年四季忙个不停,大姐却总说:“多好的光景,人人都想活一百年。”

十年前,大姐曾因高血压引发脑动脉瘤破裂,在十堰市人民医院抢救时,我以为她就算活下来,也再难行走。母亲去世后,大姐的家成了我在老家的另一个“心灵港湾”。没想到,她术后几个月竟又能下地干活,喂猪、放牛样样不落。

大姐疼我,每年杀年猪,总要把最好的肉留给我;家里的鸡鸭下了蛋,地里的蔬菜熟了,她总想着给我留一份。

今天红薯秧到了,下班后赶回老家,和大姐、大姐夫一起起垄、打窝、栽苗,忙得热火朝天。雨水过后,白昼渐长,阳雀在峡谷里啼叫,晚霞染红了圣水湖,湖面金光粼粼。厨房里飘来腊肉的香气,大姐喊着:“今天先歇了,明早再干。”我知道,她是怕我累着、饿着。

转眼我已中年,不再年轻,乡愁,乡情,乡村更让我无限感慨,时常怀念乡下的烟火气。那些在田垄间流汗的日子,那些和亲人一起劳作的时光,让人心安,也让人清醒——脚下沾着多少泥土,心里就装着多少底层人好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