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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安丘市红色徐家寨的记忆

徐家寨村的红色记忆——村口的热粥 烽火里的“娘”(根据村中老人回忆,真实故事记述)文/徐会鹏解放安丘那阵子,炮火连天,血

徐家寨村的红色记忆——

村口的热粥 烽火里的“娘”

(根据村中老人回忆,真实故事记述)

文/徐会鹏

解放安丘那阵子,炮火连天,血流成河。从前线抬下来的伤员,一批接一批,送往后方医院。那时的后方医院设在雹泉,徐家寨正好在必经的路上。

每天,从清晨到黄昏,再从黄昏到清晨,村里的人总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抬担架的号子声。那不是赶集的人群,而是从生死线上被抬下来的年轻生命。

徐家寨的妇女们,自发地组织了起来。以王桂英、徐桂芳、徐兰香为首,她们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小米都拿出来,熬成一锅锅热粥,又端着大盆小盆,早早地站在村口等。天刚蒙蒙亮,她们就守在路边,只要看见担架队过来,就赶紧上前招呼:“歇歇脚吧,让孩子喝点热乎的!”

担架一放下,她们就围了上去。有人给伤员擦脸上的血和泥,有人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包扎,有人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粥。那些伤员,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疼得浑身发抖,有的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眼里含着泪。

有一天,天阴沉沉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一队担架缓缓走来,其中一副担架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小战士,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脸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军装被血浸透了。他已经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

王桂英赶紧把担架招呼到路边,轻轻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破棉被,只见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心里一紧,眼泪差点掉下来。徐兰香端来一碗热粥,轻声说:“孩子,喝点热粥吧,喝了才好养伤。”

小战士只是摇头,紧闭着嘴巴,很抵触送到嘴边的汤匙,怎么劝说也不肯喝一口,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肩膀一抽一抽的。王桂英蹲在担架旁,用袖口给他擦着眼泪,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孩子,不哭,是不是想家想娘了?”

小战士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嘴唇动了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王桂英看着他那双还带着稚气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把碗放到一边,握住他冰凉的手,说:“孩子,你看,我跟你娘差不多年纪,你就把我当成你娘,把她——”她指了指一旁的徐兰香,“她应该跟你姐差不多大,你就把她当成你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会像你的亲人一样疼爱你的,你多少喝一口粥,身子才有力气,才能挺过去,将来好回家见你的亲娘。”

徐兰香也俯下身,轻声说:“是啊,兄弟,你就喝一口,好吗?你娘要是在这儿,也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小战士怔怔地看着她们,眼泪还在流,却慢慢止住了抽搐。过了好一会儿,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看王桂英,又看了看徐兰香,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徐兰香赶紧端起粥碗,用小勺舀了一点,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小战士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慢慢张开嘴,勉强喝了一口。那一口粥,在他嘴里停留了很久,才咽下去。

就在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仿佛看见了什么遥远而温暖的东西。他望着徐兰香,嘴唇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喊了一声:“大姐……”

然后,他又把头微微转向王桂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娘……”

这一声“大姐”,一声“娘”,像重锤一样砸在两个女人的心上。王桂英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她紧紧握住小战士的手,哽咽着说:“哎,娘在呢,大姐也在呢……”

可话音刚落,小战士的手突然一松,头轻轻一歪,眼睛永远地闭上了。他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亲人。

“孩子!孩子!”王桂英失声痛哭,攥着他冰冷的手不肯松开。徐兰香也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一遍遍喊着:“弟弟啊,弟弟啊……”

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有的悄悄抹泪,有的转身不忍再看。寒风呼呼地刮过,吹得路边的枯草瑟瑟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个年轻的生命哀悼。

从那以后,每当有人提起这一幕,徐家寨的人都会红了眼眶。那个喊“娘”的小战士,没有留下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家在何方,但在徐家寨人的心里,他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弟弟。

多年过去,战火早已熄灭,村庄也换了新颜。可在徐家寨,人们还记得,在那烽火连天的岁月里,有一群普通的农家妇女,用小米粥和一双手,温暖了无数伤员的心。而那个在村口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小战士

,也成了村里人永远抹不去的痛,永远难忘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