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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全班开“追悼会”的女孩,后来成了天津最好的送行者

豆瓣开分8.5,她写透了中国家庭最隐秘的角落最近一本名为《花落了》的书悄然在豆瓣拿下了8.5的高分,没有什么铺天盖地的营
豆瓣开分8.5,她写透了中国家庭最隐秘的角落

最近一本名为《花落了》的书悄然在豆瓣拿下了8.5的高分,没有什么铺天盖地的营销,作者也不是什么文坛名家,而是一位来自天津的中年女性名叫韩云。

她的职业说出来会让很多人心里“咯噔”一下,在天津人们管这行叫“大了(liǎo)”师傅,也就是民间的殡葬司仪、入殓师,如果是以前韩云大概率会被淹没在市井的偏见里,人们需要她时她是“救命稻草”、“定心丸”,事情办完了她就成了让人避之不及的“晦气”。

但这一次她用一支笔撕开了这层偏见的迷雾,书里没有鬼神传说,只有她在殡葬一线亲历的生死悲欢,有人说,她写的不是死而是中国家庭最真实的人间百态,也有人说,看完她的书突然就不怕死了。

从被人嫌弃的“灾星”到如今写出爆款书的作家,韩云这条路走了四十多年,如果你了解她的前半生,你会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职业的故事,更是一个女性如何在被误解和霸凌中找回尊严的“心灵之旅”。

被霸凌的青春:当全班男生给她开“追悼会”

韩云是“大了”世家,爷爷和父亲都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师傅,小时候的韩云不懂什么是恐惧,她把白事现场当成游乐场,那里有吃不完的白皮点心,有和蔼的长辈摸着她的头给她塞糖,那时的她以为这就是世界的善意。

直到上了中学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因为家里做白事,同学们知道了她的背景,不知从哪天起她成了班里的异类,甚至被贴上了“灾星”的标签,那种恶意是赤裸裸的,每天早自习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会围在她的课桌旁,嘻嘻哈哈地给她“奏哀乐”,甚至煞有介事地给她开“追悼会”。

那种羞辱感像针一样扎进青春期女孩的自尊心,她试图反抗抡起拳头和男生打架,结果换来的是更猛烈的围殴,更让她心寒的是周围的大多数同学选择了沉默,仿佛她的遭遇是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那时候的韩云活在冰与火的夹缝里,放学回家跟着父亲去办事,她是主家眼里的“小菩萨”备受尊敬,一回到学校她就是那个带着死亡气息的“怪物”,她甚至因此产生过自我厌弃:为什么是我,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那段时间她剃了平头穿上男装,试图用这种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她不想上学只想逃离人群。

那个冻死在粪污里的少年,成了她职业的起点

改变韩云命运的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死亡,中学时她只有一个朋友外号“花猫”,在全班孤立她的时候只有花猫会站出来帮她说话,那是她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2000年的冬天,零下十多度的天津噩耗传来。

花猫死了,死状极惨,他倒在一个公厕门口被发现时,全身糊满了冻硬的粪便,那张曾经笑着对她说“以后我死了你给我当大了”的脸,已经肿胀得无法辨认,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恐惧。

那一刻韩云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巨大的荒诞和心碎:一个人竟然就这样没了,如此没有尊严和狼狈,如果不做点什么,花猫就要这样带着一身污秽离开这个世界,那是韩云第一次以“大了”的身份站出来,二十出头的她强忍着泪水和恶心,在父亲的指导下打来温水。

她一点一点擦去朋友身上的粪污,洗净那双曾经温暖过她的手,为他换上整洁体面的衣裳,当花猫终于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时,韩云心里的一盏灯突然亮了。

这就是“大了”的意义,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为逝者挽回最后的尊严,从那天起她不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她明白死亡无法逆转,但送行者可以让离去变得体面,

是大了,也是白事里的“心理医生”

正式入行后,韩云才发现这一行对女性有多苛刻,在传统观念里女性属“阴”,甚至有“见红”不吉利的说法,很多主家一听是女师傅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活儿女人能干吗,别给我家办事办砸了。”

韩云不辩解她用行动说话,她见过卧轨自杀的年轻人遗体支离破碎,父亲教她用木匠的手法花了七八个小时一点点缝合、修复,只为了让父母见到孩子最后一眼时能觉得“他还是我的儿子”。

她送走过捡破烂的孤寡老太,屋里堆满了垃圾厨房剩着半盆饭,老人走了十几天才被发现,别人觉得凄凉,韩云却觉得那是解脱,比起男性师傅的雷厉风行,身为女性的韩云多了一份细腻的感知力。

她发现“大了”不仅仅是处理遗体,更是在处理活人的情绪,她常常觉得自己像个“白事心理医生”,面对不知所措的年轻子女她会给一个轻轻的拥抱,面对因遗产争吵的兄弟姐妹,她见过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那是白事这面“照妖镜”下最真实的妖魔鬼怪。

这些年她看到了天津人特有的豁达,“老喜丧”上供桌上敢摆喜字,家属们吃喜面、打麻将,虽然戴着孝但脸上没那么苦大仇深,这不是没心没肺,而是一种更高级的生命智慧,就是告诉生者们,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热气腾腾地活下去。

这种把悲伤和生活分得清清楚楚的能力深深影响了韩云,她开始记录开始写作,把那些在深夜里见证的故事写成了《花落了》。

看透了死才懂得怎么活

如今年过半百的韩云活得比谁都通透,那个曾经因为同学嘲笑而痛苦的女孩早已烟消云散,她用四十年的时间证明了职业没有贵贱,只要能给人心带去抚慰就是最高贵的修行。

现在的年轻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行业,00后入殓师甚至会把逝者喜欢的猫咪照片印在花圈上,韩云乐见其成,她觉得死亡不该是黑色恐惧的,它也可以是温暖有个性的。

对于自己的身后事韩云早就想好了,她不要哀乐不要哭嚎,她想把告别仪式办成一场读书会,摆满她喜欢的书,每一本书里夹着她的书评,来送她的人翻开一本书,就是翻开了她的一生。

在书的结尾韩云写过这样一句话:“我看死亡,它就是清晨,就是傍晚,就是一件平凡的小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好好活着”,在这个充满焦虑的时代,韩云的故事像一记温柔的警钟,她告诉我们生命就像一棵果树,花开了花落了都是自然,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么在花落之前请务必尽情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