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慕云睿要去国外镀金，临行前约我去民政局离婚。

「等我成功了，再回来娶你。」

他两次弃我而去，直到我浑身是伤，出现在他面前。

他痛苦忏悔：「楚瑶，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可，一切都太晚了。

1

我和慕云睿是彼此的初恋。

青春懵懂时，他拉着我的手，为我戴上刻着小鱼图案的银戒指：

「楚瑶，做我的十八岁新娘。」

我知道这戒指是他省下一月餐费买的，心疼又感动。

度过了大学四年有惊无险的异地恋，毕业后，我们领证了。

婚后，我成为一名教师，他继续着他的求学之路。

他是他们导师的得意门生，结婚三年，天天泡在实验室。

我也一直在为聘职称的事情而忙碌，无心备孕。

这可愁坏了急着抱孙子的婆婆。

时逢期末，改试卷改到眼花，一口水没喝，急着回去给慕云睿庆生。

门开，屋里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紫叶啊，你要常来，阿姨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人甜嘴甜。」

婆婆压低了嗓音，声音却依然刺耳。

「比那个凶巴巴的铁公鸡，好不知道多少倍。」

「妈，你别说阿瑶坏话行不行？」慕云睿声音里透着无奈。

婆婆抗议：「她又不在，还不准我说两句啊。」

我站在玄关没动，知道是慕云睿的好师妹江紫叶又来家中作客了。

「妈，阿瑶辛苦上班不容易，备孕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你少说她。」

我心头一暖，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谁说我凶啊？让我看看是哪位不听话的老同学。」

我提着蛋糕，走到慕云睿身边，给他一个吻，羞红了小姑子的脸。

「嫂子，未成年的还在呢，紫叶姐姐你看他们。」

我才不管别人的看法，我的男人就是要宣示主权。

婆婆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现行，脸皮也有点挂不住，趁她恼羞成怒前，先给她一颗定心丸。

「妈，我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保证努力备孕，来年让您抱上孙子。」

见我难得没跟她抬杠，才缓了脸色，「这还差不多。」

慕云睿生日，我给足他面子，主客尽欢。

送走了客人江紫叶，我才关起门来询问。

「你好不容易回来，江紫叶怎么还跟着？实验室里没看够吗。」

「吃醋？」慕云睿从身后抱住我，脑袋轻点我颈窝，声音揶揄。

我翻起大白眼，给他腹部来个肘击。

「啊痛。老婆大人饶命，不是我叫的，我一回来她就在了。是云晨约的她。」

「你妹妹怎么跟她熟起来了？」慕云晨是慕云睿的亲妹妹，刚上高三。

「我怎么知道，好像是在帮她补习功课。」

我心中有些隐约的危机感，这个江紫叶一直围在慕云睿身边，从不与我正面交锋，只是在慕云睿的家人面前刷存在感。

公公、婆婆、小姑子都对她赞不绝口。

「难得回来，别管别人了，洗洗睡吧。」慕云睿亲昵地抱着我撒娇，我心中庆幸。

至少，这个男人的心还在我这里。

2

之前的心理安慰，短短两周就成了泡影。

「机票退了吧，旅行先取消。」计划很久的蜜月旅行，再一次被取消。

我看着准备好的泳衣和旅行用品，气不打一处来。

「慕云睿，选我还是选你那狗屁实验，你自己看着办。」我生气地要挂掉电话，那头却传来女人清脆暧昧的声音。

「阿睿师哥，这里的数据帮我看一下。」

「来了。」慕云睿朝电话外回应了一句，急匆匆说一句「先挂了，回去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无处发泄，只能狠狠踢了一脚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把慕云睿的备注改成了【爽约大王慕王八】。

再见面，已是三天后。

一进家门，还没等我兴师问罪，慕王八就冲过来抱着我兴奋转圈。

「楚瑶，项目要成功了，我慕云睿的研究成果要享誉世界了。」

我被他抱得头晕，也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哈哈哈，慕云睿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吐啦。」

好一通开心，才稳下情绪问清楚。他成功，我衷心地为他高兴，可听着听着，我的嘴角挂了秤砣，怎么也提不起来。

「你要跟我离婚？」

「楚瑶，你不要激动，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成功了，会再回来娶你的。」

慕云睿告诉我，江紫叶帮他牵桥搭线，他用江紫叶丈夫的身份，接见了M国来的医药代表，下周就会和他们一起出发去M国研究临床实验项目。

「现在必须做实和紫叶师妹夫妻的名分，才能顺利拿到高额的研发经费。」他难得语重心长，说的却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红着眼眶问他：

「还要坐实身份？」

「慕云睿，别拿实验当借口，你爱上她了？你要跟我离婚？跟她结婚！」

见我丝毫听不进去他在意的成功，他在意的实验经费，他变了脸色，怒声呵斥我不懂事。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不喜欢她，我只是在利用她，她不过是我们跻身上流社会的跷跷板而已。」

不争气的眼泪滑过脸颊，我失望透顶：

「你的成功就一定要踩着女人上位吗？那我现在是挡你得到了，你才要一脚把我踢开。」

我的话直白地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眼神从愤怒到逐渐冰冷，最后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楚瑶，收起你的大道理，我不是你的学生。」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3

他不接我的电话，发短信通知我：

「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哭得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婆婆又在客厅阴阳怪气：「留不住男人的女人，就是废物一个，给她做饭都是浪费粮食。」

我没心情跟她吵架，只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丁零」手机铃声响了，有人在给我发消息。

是慕云睿？他回心转意了？

我掀开被子，满世界找手机。

滑开屏幕，原来是一个同事发来的问候。

「楚老师，假期快乐。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假期，不过这个事情有点严重，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昨天在KTV遇到了你家小姑子，她在***。」

我大脑宕机，问她有没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也不确定，但那个味道闻过一次，终生难忘。」

我一直以为那个东西离我们很遥远，慕云晨虽然平日叛逆些，可...再怎么也不会碰那个东西啊。

我迅速起来洗了把脸，问了公婆竟也不知慕云晨人在哪里。

「去同学家玩了，明天就回来了。你操什么心，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我不想理会句句带刺的婆婆，出门找慕云晨。

她还那么年轻，有大好前程，不能就这么毁了。

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学校、自习室、同学家，都没有慕云晨的影子，太阳渐渐西沉，我竟走到了慕云睿的实验室附近。

他的实验室，我从来没有进去过，他每天在研究什么也不知道。

多日来一直食欲不佳，又奔波了半日，恍惚间好像有雨点落在脸上。

还未等我抬头，一辆气派的林肯车停在我身边。

4

车窗摇下，西装革履的慕云睿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旁边，是一身华贵晚礼服的江紫叶。

简直一对璧人。

慕云睿皱眉看着我，却又语带关心，「你脸色不好，快点回家。」一句话堵住了我本来要出口的质问。

我沉默片刻，想告诉慕云睿，他妹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我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着急。

「云睿，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你下来。」

慕云晨的事非同小可，越少人知道越好。

慕云睿面露难色，身边的江紫叶柔声劝道：「阿睿师哥，晚宴要来不及了，杰克他们在会场等我们。」

我心中发寒，已经预料到慕云睿的选择。

果然，他丢下一句要我马上回家的命令，摇上车窗。

「回去等我，今晚我会回去。」

我看着他们离开，脑袋昏沉，险些站不稳。

天公也不作美，还没等我走几步，伴随着轰隆声，倾盆暴雨一瞬间降临。

为了不淋湿，我躲到了慕云睿他们化学实验室的大门口。

身体的不舒服让我的感官迟钝，竟没有察觉到危险。

乌云遮蔽，黑夜降临，这实验基地周围空旷，现在却显得阴森，唯有保卫室的暖光亮着，像海上的孤岛。

天空炸起一声响雷，我看到白光闪过，有个人影在暗处窥伺。

我心下一惊，那人躲在树影里一动不动。我拿出手机联系慕云睿，跑了一下午，手机的电量早已见了底。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挂断，随着屏幕的熄灭，彻底关机了。

我想避开那个诡异的人影，往来时的方向跑了两步，才冲进雨中，就看见正前方的花坛里还有一个人头一样的黑色影子露着，好像在等我过去。

我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我重回实验基地门口，砰砰砰地拍着保安的窗户，「保安大哥，能让我进去躲躲雨吗？」

很奇怪，那个保安刚才还在看电脑，现在竟然是维持着趴着睡觉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管我怎么用力，他也不抬头理会。

怎么回事，保安难道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的动静，没有敲响沉睡的诡异保安室，却惊动了那两个埋伏在暗处的影子。

他们在向我靠近，看身形，是男人。

我来不及思考，再次冲进雨里。人在危险来临时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向唯一一条无法藏人的大路跑去。

我不停狂奔，因为看不清路，好几次要绊倒。

四肢僵硬麻木，肺部却在剧烈地灼烧，直到看到一抹红色，才看到了希望。

那是距离慕云睿的实验室一公里以外的H市军校。

不论风雨，哪里都会有军校生在校门口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