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满月的女儿回老家祭祖,六岁的继子却趁我做饭,把女儿塞进了正在脱水的洗衣机。
女儿的惨叫声被巨大的滚筒声掩盖,等我发现时,她已经被搅得血肉模糊。
我哭得几度昏厥,要把继子送去警局,婆婆却死死抱住大孙子,指着我的鼻子骂:
“不就是个赔钱货吗?死了再生一个就是了!你要是敢动我家浩浩一根指头,我就让你全家偿命!”
一向疼我的老公也冷着脸劝我:“小雅,浩浩还不懂事,他只是想帮妹妹洗个澡。你做长辈的,怎么这么恶毒?”
我不甘受辱,拿起菜刀要为女儿报仇,却被他们一家联手推下楼梯,含恨而终。
再睁眼,我回到了祭祖那天。
这一次,我没有带女儿,而是把女儿留在了娘家。
可洗衣机里,却依旧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
我刚进门,就听见滚筒疯狂转动的声音,还伴随着“砰砰”的撞击声。
1
婆婆正翘着二郎腿在客厅看电视,老公在旁边剥橘子。
听见动静,继子满脸兴奋地从卫生间冲出来,指着洗衣机大喊:“妈妈!我把那只脏兮兮的小狗洗干净了!它现在一定变得香喷喷的!”
我心头一跳,我家根本没有狗。
我冲进卫生间,透过满是泡沫的玻璃窗,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随着水流疯狂翻滚。
那根本不是狗,而是一件昂贵的黑色貂皮大衣,那是婆婆昨天刚买的,说是要穿去参加老姐妹聚会显摆的战袍,花了整整五万块!
而更可怕的是,那“砰砰”声,是里面还没掏出来的金手镯在砸击内壁。
我猛地拔掉插头,继子却不干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你坏!你不让我洗!我要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婆婆闻声赶来,一眼看到那件已经缩水成童装、毛都掉光的貂皮大衣,两眼一黑,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我的貂啊!我的大金镯子啊!苏雅,是你!肯定是你嫉妒我,指使浩浩干的!”
老公也冲过来,扬手就要打我:“苏雅,你太过分了!几万块的衣服你也敢毁?”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家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老公,你刚才没听见吗?浩浩说,他在帮‘小狗’洗澡呢。”
“而且,这洗衣机里除了衣服,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随着洗衣机门被打开,混着泡沫的红水流了一地。
那不是衣服掉色,那是真的血。
婆婆尖叫一声,颤抖着手伸进去,摸出的不是金镯子,而是一根断掉的手指。
那手指上,还戴着继子最喜欢的奥特曼戒指。
继子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光秃秃、血淋淋的右手,发出了迟来的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浩浩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刺破了我的耳膜。
他举着那只鲜血淋漓的右手,断指处的森森白骨让人触目惊心。
婆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浩浩。
“我的大孙子啊!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抱着浩浩,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那件廉价的睡衣。
老公张强也慌了神,手里的橘子掉了一地,冲过来就要踹我。
“苏雅!你个毒妇!你就在旁边看着?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侧身一躲,张强一脚踹在洗衣机上,疼得龇牙咧嘴。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家子乱作一团,心里却只有快意。
上一世,我的女儿被这个恶魔塞进洗衣机时,也是这样哭喊的吗?
那时候,你们可是都在笑啊。
“拦着?”我故作惊恐地捂住嘴,“老公,刚才浩浩说在给小狗洗澡,你们不是都听见了吗?”
“妈还说浩浩懂事,知道帮家里干活了,让我别多管闲事。”
婆婆一边用手捂住浩浩的伤口,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
“放屁!我那是以为他在玩水!谁知道他在玩命啊!”
“苏雅,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20啊!要是浩浩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我看了一眼地上那截断指,混在红色的泡沫水里,显得格外讽刺。
那上面还套着那个奥特曼戒指,是张强上周刚给他买的,花了三百块。
上一世,浩浩就是用戴着这个戒指的手,把我的女儿按进了滚筒。
现在的他,疼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嚣张跋扈的样子。
我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喂,120吗?这里有个孩子手断了……嗯,好像是自己塞进洗衣机里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张强正手忙脚乱地在那堆貂皮大衣的残骸里找断指。
那件五万块的貂皮大衣,此刻像一只被剥了皮的死狗,湿漉漉地瘫在地上。
那根断指被裹在纠结的毛发里,怎么也扯不出来。
张强急得满头大汗,越急越乱,用力一扯。
“咔嚓”一声。
那根本来还连着一点皮肉的指头,彻底被他扯了下来,掉进了下水道口。
“哎呀!”张强惊呼一声,伸手去捞。
可惜,水流太急,那根手指顺着水流,转了个圈,消失在了黑洞洞的管口里。
浩浩看见这一幕,两眼一翻,直接疼晕了过去。
婆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我的孙子啊!张强你个废物!你把浩浩的手指冲走了!”
2
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和婆婆的嚎丧声。
“我的命好苦啊!好好的大孙子,就这么残废了!”
“都怪那个扫把星!自从娶了她,家里就没安生过!”
医生黑着脸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
“家属安静点!孩子已经醒了,但是右手食指缺失,以后可能会影响写字和精细动作。”
“而且伤口感染严重,里面全是动物毛发和铁锈,需要住院观察。”
婆婆一听,又要往地上坐。
张强一把拉住她,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苏雅,交钱去!住院费、手术费,还有妈那件貂皮大衣的钱,你都得赔!”
我气笑了,靠在墙上,双手抱胸。
“凭什么?洗衣机是你儿子开的,衣服是你妈买的,手指是他自己塞进去的。”
“我一没动手,二没唆使,我甚至都不在场,这锅我不背。”
张强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你还是不是人?浩浩才六岁!他懂什么?”
“你是后妈,你就该看着他!他受伤就是你监管不力!”
“现在立刻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不然我们就离婚!”
离婚?
上一世,我为了保全这个家,忍气吞声,最后换来了什么?
女儿惨死,我被推下楼梯。
这一世,我求之不得。
但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我一把拍开张强的手,理了理衣领,眼神冷得像冰。
“离婚可以,但钱,我一分没有。”
“我的工资卡早在结婚时就被你妈收走了,说是帮我存着。”
“家里的存款也在你名下,我身上连打车的钱都是借的。”
“你要钱?找你妈要把。”
婆婆一听提到钱,立马停止了干嚎,眼神闪烁。
“我的钱是留着养老的!再说了,那些钱都买了理财,取不出来!”
“苏雅,你那个死鬼老爹不是给你留了一套老房子吗?卖了!给浩浩治病!”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上一世,他们就是为了那套老房子,才对我女儿痛下杀手。
觉得女儿是拖油瓶,挡了浩浩继承家产的路。
我看着婆婆贪婪的嘴脸,心里生出一计。
“妈,那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卖不卖我说了算。”
“不过,既然浩浩伤得这么重,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可以卖房子,但是……”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张强和婆婆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见了肉的饿狼。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张强催促道。
“但是,这属于重大意外伤害,我们可以起诉洗衣机厂家啊!”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洗衣机在运行中怎么能把手伸进去呢?这肯定是质量问题!”
“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是机器故障,厂家不仅要赔医药费,还得赔精神损失费,少说也有几十万呢!”
3
听到“几十万”这三个字,婆婆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
张强也愣住了,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几十万?真的假的?”
我笃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新闻上都播过,国外有个老太太被咖啡烫了,都赔了几百万呢。”
“浩浩这可是终身残疾,我们要个一百万都不为过。”
“只要有了这笔钱,别说治手了,给浩浩以后娶媳妇都够了。”
婆婆激动得手都在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小雅啊,还是你有文化,脑子活泛!”
“刚才妈是急糊涂了,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对对对,就是那个破洗衣机害的!必须让他们赔钱!”
看着这母子俩瞬间变脸,我强忍着心里的恶心。
贪婪,果然是这家人最大的软肋。
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不过,”我话锋一转,“要想打赢官司,我们得统一口径。”
“绝对不能说是浩浩自己把手伸进去的,要说是洗衣机门锁坏了,自动弹开的。”
“还有,那件貂皮大衣的事也不能提,就说是正常洗衣服。”
张强连连点头:“懂!我都懂!这叫……取证!”
婆婆也附和道:“对!就是机器坏了!那个破烂货,害了我大孙子!”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了浩浩的哭闹声。
“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喝可乐!疼死我了!奶奶你死哪去了!”
婆婆哎哟一声,赶紧冲进病房。
“乖孙子别哭,奶奶在这呢!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买!”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起诉厂家?
做梦去吧。
那台洗衣机是国际大牌,有最先进的童锁功能和运行记录。
只要厂家一来检测,就会发现是人为破坏了门锁,而且里面还塞了不该塞的东西。
到时候,不仅一分钱赔不到,还得倒贴鉴定费和诉讼费。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们在贪婪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晚上,我回到家。
家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残留着红色的血水和貂皮大衣的残渣。
我没有收拾,而是径直走进了卧室。
打开电脑,调出了客厅的监控录像。
这是我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装了隐形摄像头。
画面里,浩浩拿着剪刀,费力地撬开了洗衣机的门锁。
他把貂皮大衣塞进去,又把金手镯扔进去。
然后,他站在凳子上,对着运转的滚筒,发出了恶魔般的笑声。
“转啊!转死你个赔钱货!”
“把你洗烂了,看你还怎么跟我抢爸爸!”
原来,他把那件大衣当成了我的女儿。
他嘴里的“小狗”,其实是在骂我的女儿。
看着屏幕上那个扭曲的小脸,我浑身发抖。
不是恐惧,是愤怒。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女儿再受一点伤害。
而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4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无比顺从。
我忙前忙后地跑医院,帮他们联系律师,甚至主动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
张强和婆婆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一口一个“好媳妇”。
他们沉浸在即将获得巨额赔偿的美梦里,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仇恨。
直到厂家的人上门检测。
技术人员拿着仪器,对着洗衣机一通操作,然后脸色古怪地看着我们。
“先生,这台洗衣机的门锁被人为破坏过,有明显的撬痕。”
“而且,电机里卡了大量的动物毛发和金属碎片,这是导致机器故障的直接原因。”
“这种情况属于人为损坏,不在保修范围内,更不可能赔偿。”
张强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自己弄坏的?”
婆婆更是直接跳脚:“放屁!你们就是不想赔钱!我要去告你们!”
技术人员冷笑一声,拿出一份数据报告。
“这是后台运行记录,事发时机器处于强制开门状态,而且负荷严重超标。”
“如果你们坚持起诉,我们随时奉陪。但我要提醒你们,诬告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说完,技术人员收拾东西走了。
留下张强和婆婆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能赔一百万吗?”婆婆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张强猛地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怀疑。
“苏雅,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心里一惊,但面上却装作一脸委屈。
“老公,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也是为了家里好啊。”
“谁知道浩浩那么调皮,竟然拿剪刀去撬门锁……”
“你还敢提浩浩!”张强暴怒,扬手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浩浩的家属吗?病人伤口感染引起了并发症,需要马上进行二次手术,请尽快来缴费。”
“多少钱?”张强颤抖着声音问。
“准备五万吧。”
五万。
正好是那件貂皮大衣的价格。
婆婆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张强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看着他们这副惨状,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突然意识到,之前的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只要让他们破财,让他们失望,就是报复。
但这还不够。
对于这种烂到根里的人,单纯的痛苦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甚至会反咬一口。
我要做的,不是在旁边看戏。
而是要成为那个推手。
我要把他们心底最丑陋的欲望勾引出来,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要让他们亲手毁掉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张强的肩膀。
声音温柔得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老公,别急。虽然厂家不赔钱,但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你忘了?浩浩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他也是有亲妈的啊。”
“听说那个女人最近嫁了个大款,正愁没孩子继承家产呢……”
张强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那一刻,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5
张强的前妻叫林燕,是个嫌贫爱富的主。
当年嫌弃张强穷,生下浩浩没满月就跑了。
这几年听说在南方傍上了个做建材的老板,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张强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但也一直眼馋她的钱。
“你是说……找林燕要钱?”张强吞了口唾沫,眼神里透着贪婪。
“不仅是要钱。”我压低声音,循循善诱,“浩浩伤成这样,以后肯定需要大笔的康复费。”
“她是亲妈,这笔钱她不出谁出?”
“而且,如果她知道浩浩是在我们家受伤的,为了争夺抚养权,肯定会给一大笔封口费。”
婆婆这时也醒了过来,一骨碌爬起来。
“对!找那个贱人要钱!当初她抛夫弃子,现在该她还债了!”
一家人瞬间统一了战线。
甚至连浩浩的伤痛都被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手的钞票。
第二天,张强就带着婆婆和浩浩,杀向了林燕所在的城市。
临走前,婆婆指着我的鼻子命令道:
“你在家好好看门!顺便把那套老房子挂中介去,万一林燕不给钱,还得卖房救急!”
我乖巧地点头:“妈,您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送走这三个瘟神,我转身就回了娘家。
看着正趴在地毯上画画的女儿,我的心都要化了。
“妈妈!”女儿扑进我怀里,软糯的声音治愈了我所有的疲惫。
“宝贝,在姥姥家乖不乖?”
“乖!姥姥给我做了红烧肉!”
我抱着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流。
上一世,我没能护住你。
这一世,妈妈就是化身恶鬼,也要为你铺一条平平安安的路。
我在娘家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张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一开始是兴奋:“老婆!林燕那个老公真有钱!开的大奔!”
后来是愤怒:“妈的!那个贱人居然不认账!说浩浩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
最后是绝望:“苏雅!快打钱过来!我们在酒店被人扣住了!浩浩把人家大堂的花瓶砸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直接关机。
想让我打钱?做梦。
我不仅不会打钱,还要给你们加把火。
我用新买的手机卡,给林燕发了一条匿名短信。
“张强带着你儿子去你公司闹事了,还准备找媒体曝光你当年的丑事。”
“如果你不想豪门梦碎,最好先下手为强。”
发完短信,我把手机卡冲进马桶。
林燕是个狠角色,能在富豪圈混得风生水起,手段绝对不一般。
张强这种无赖遇上她,就像是老鼠遇上了猫。
果然,当天晚上,我就在本地新闻上看到了张强一家。
不过不是什么寻亲感人的画面。
而是“男子携母带子跨省勒索,被警方行政拘留”。
视频里,张强被两个保安按在地上,婆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浩浩则拿着半截砖头在砸一辆豪车。
那辆车,正是林燕现任老公的座驾。
这下好了,不仅钱没要到,还把自己送进去了。
5
张强一家被拘留了十五天。
这十五天,是我重生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我把家里的锁换了,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打包扔进了地下室。
然后把家里里里外外消毒了三遍,仿佛要洗去他们留下的所有晦气。
十五天后,他们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一进门,婆婆就瘫在沙发上,哭得呼天抢地。
“造孽啊!那个杀千刀的林燕,居然报警抓我们!”
“我的老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小区混啊!”
张强也是一脸阴鸷,眼窝深陷,看来在拘留所里没少受罪。
浩浩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神比以前更加阴毒。
“苏雅!你死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是不是想饿死我们!”
张强一脚踹翻了垃圾桶,冲我吼道。
我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从卧室走出来。
“老公,这可不能怪我。我手机坏了,拿去修了半个月。”
“而且,我听说你们去找林燕要钱了,我想着你们肯定发财了,哪还需要我这点小钱啊。”
张强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成了猪肝色。
婆婆跳起来就要挠我:“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在外面受苦,你在家享清福!”
“我告诉你,林燕那个贱人没给钱,还让我们赔了修车费!”
“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了,你赶紧把那套房子卖了!”
又是房子。
他们就像是盯上腐肉的秃鹫,不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誓不罢休。
我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妈,房子我已经挂出去了。但是现在的行情你也知道,不好卖啊。”
“而且,房产证在我妈那,她死活不同意卖。”
“除非……”
“除非什么?”婆婆急切地问。
“除非你们能证明,浩浩这手,是为了救我女儿才伤的。”
“我妈最疼外孙女,如果是为了救她,我妈肯定愿意卖房。”
张强愣了一下:“救你女儿?你女儿不是在娘家吗?”
“对啊,所以我们需要编个故事。”
我循循善诱道:“就说那天浩浩看见妹妹玩火,为了救妹妹,手才被烧伤的。”
“反正手指已经没了,怎么伤的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只要我妈信了,房子立马就能卖。”
张强和婆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
“行!就这么说!”张强一拍大腿,“反正那个死丫头也不懂事,让她背个锅怎么了!”
“只要能拿到钱,说什么都行!”
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心里的寒意更甚。
为了钱,他们可以毫无底线地利用一切。
甚至不惜把脏水泼到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
既然你们想演戏,那我就给你们搭个台子。
只不过,这次的剧本,由我来写。
我假装给娘家打了个电话,开了免提。
“妈,张强说浩浩是为了救妞妞才受伤的……嗯,真的……好,那我明天带妞妞回来,咱们当面对质。”
挂了电话,我对张强说:“搞定了。明天我妈带妞妞过来,只要浩浩配合演戏,这事就成了。”
浩浩正在玩游戏机,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演!那个赔钱货,我恨不得掐死她!”
婆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傻孩子!演这一次,能换好几百万呢!到时候你想买多少奥特曼都行!”
浩浩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行吧,等拿了钱,我再收拾她。”
听到这句话,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紧了拳头。
指甲掐进肉里,钻心的疼。
好,很好。
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7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带着妞妞来了。
但我并没有让她们直接进门,而是安排在附近的酒店。
我自己回了家,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直播设备。
手机藏在客厅的花瓶后面,镜头正对着沙发。
“妈她们一会就到。”我对正在练习“台词”的一家三口说。
婆婆紧张地搓着手:“浩浩,记住奶奶教你的话了吗?就说是妹妹玩打火机,你为了抢打火机才烧到了手。”
浩浩不耐烦地点头:“知道了!烦死了!”
张强则在一旁整理衣服,试图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苏雅,一会你配合点,别露馅了。”
我微笑着点头:“放心吧,为了房子,我肯定配合。”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但进来的不是我妈,而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张强一家瞬间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强结结巴巴地问。
警察亮出证件:“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涉嫌诈骗和虐待儿童。请配合调查。”
记者们的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话筒直接怼到了张强脸上。
“张先生,听说您为了骗取保险金和岳母的房产,不惜让继子自残,并嫁祸给三岁的继女,请问是真的吗?”
“还有知情人爆料,您之前因勒索前妻被拘留,是否有这回事?”
张强慌了,拼命摆手:“没有!这是污蔑!谁举报的?我要告他!”
警察冷冷地说:“举报人提供了详细的录音和视频证据。”
说着,警察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播放的,正是昨天晚上他们密谋如何嫁祸给我女儿的视频。
画面清晰,声音洪亮。
“反正那个死丫头也不懂事,让她背个锅怎么了!”
“只要能拿到钱,说什么都行!”
“等拿了钱,我再收拾她。”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脸上。
婆婆两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浩浩看见警察,吓得哇哇大哭:“不是我要说的!是奶奶让我说的!奶奶说只要我撒谎就能买奥特曼!”
童言无忌,却最是致命。
记者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更加疯狂地拍摄。
“天哪,教唆儿童撒谎诈骗!”
“这家人太可怕了!”
“这种人简直不配做父母!”
张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可置信。
“是你……苏雅!是你害我!”
他发疯一样冲过来想掐我。
但我早有准备,往旁边一闪。
警察迅速上前,将他按倒在地,戴上了银手镯。
“老实点!袭警可是重罪!”
我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张强。
看着他狼狈不堪、满脸尘土的样子。
我轻轻地笑了。
“老公,这怎么能叫害你呢?”
“我只是帮你们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而已。”
“你们不是想要钱吗?现在好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们缺钱了。”
“只不过,这钱,你们恐怕要去牢里赚了。”
8
张强和婆婆被带走了。
因为证据确凿,加上舆论发酵,他们面临着诈骗未遂和教唆犯罪的指控。
浩浩因为未成年,被送去了福利院暂时看管。
但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这种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想办法翻身。
尤其是张强,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在里面待几年出来,肯定会疯狂报复我。
所以,我必须斩草除根。
就在他们被拘留的期间,我做了一件事。
我把张强之前挪用公款的证据,匿名寄给了他的公司。
那是上一世我在整理他遗物时发现的秘密。
他利用职务之便,虚报账目,吞了公司近百万。
本来这笔钱他是打算用来买房的,结果因为浩浩的事,一直没敢动。
现在,这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公司很快报了警。
数罪并罚,张强这次没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了。
而婆婆,因为年纪大,加上身体不好,被取保候审。
她回到家,发现锁又换了。
这次,她是真的进不去了。
这套房子虽然是婚后买的,但首付是我出的,还贷也是我在还。
我早就咨询过律师,以张强的过错程度,我有很大几率让他净身出户。
婆婆在门口哭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哑了。
邻居们指指点点,没人同情她。
毕竟新闻大家都看了,谁愿意跟这种恶毒的老太婆打交道。
最后,还是社区工作人员看不下去,把她送回了乡下老家。
听说她回去后,因为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加上失去了大孙子和儿子的打击,没过多久就中风瘫痪了。
至于浩浩。
他在福利院里并不好过。
因为性格暴躁,又喜欢偷东西,被其他孩子排挤。
再加上那只残废的手,让他变得更加自卑和扭曲。
有一次,我去看他。
他隔着铁栅栏,眼神阴狠地盯着我。
“坏女人!等我长大了,我要杀了你!”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浩浩,你没有机会了。”
“因为你爸爸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你身上。”
“他说,是你自己要把手伸进洗衣机的,是你逼着奶奶撒谎的,也是你偷了公司的钱。”
“虽然警察不信,但在他心里,你就是那个害他坐牢的罪魁祸首。”
浩浩愣住了,眼里的仇恨变成了迷茫和恐慌。
“不可能……爸爸最疼我了……”
“疼你?”我冷笑,“他最疼的是钱,其次是面子。你现在既让他赔了钱,又让他丢了面子,你觉得他还会在乎你吗?”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浩浩撕心裂肺的哭声。
杀人诛心。
对于这种被宠坏的恶魔,让他失去所有的依靠和爱,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9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张强在狱中突发疾病,保外就医了。
虽然有警察监视,但他还是找机会跑了。
我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接女儿放学。
校门口人来人往,我牵着女儿的手,心里却隐隐不安。
突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疯了一样冲向人群。
“小心!”
我下意识地抱起女儿往旁边滚去。
车子擦着我的衣角冲上了人行道,撞倒了一排电动车才停下。
车门打开,张强拿着一把西瓜刀跳了下来。
他胡子拉碴,双眼通红,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
“苏雅!我要杀了你!我要拉着你一起死!”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跑。
我抱着女儿,退到了墙角。
“张强!你疯了吗!这里是学校!”
“我不管!反正我也活不成了!都是你害的!我要让你断子绝孙!”
他挥舞着刀,一步步逼近。
周围的保安拿着叉子想要制服他,却被他疯狂的气势吓退。
我紧紧护着女儿,手悄悄摸进了包里。
那里有一瓶防狼喷雾,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就在张强扑上来的瞬间,我猛地举起喷雾,对着他的眼睛狠狠按下。
“啊——!”
张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痛苦地倒地翻滚。
辣椒水的威力让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保安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
警察也很快赶到,给他戴上了更结实的手铐。
被押上警车前,张强还在嘶吼。
“苏雅!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做鬼?
那你也得先做得了鬼再说。
这一次,他是彻底完了。
袭警、越狱、危害公共安全、杀人未遂。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甚至可能是死刑。
10
三年后。
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带着女儿在公园野餐。
“妈妈,你看!蝴蝶!”
女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追着蝴蝶在草地上奔跑。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一首动听的歌。
我坐在野餐垫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宁静和满足。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张强被判了死刑,已经执行了。
婆婆在乡下老家凄凉离世,死的时候身边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浩浩因为在福利院屡次伤人,被送去了少管所。
那个曾经让我窒息的家,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晦气的房子,带着女儿换了个城市生活。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
我用卖房的钱开了一家花店,生意还不错。
每天和鲜花打交道,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虽然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想起上一世女儿惨死的样子。
但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的女儿,那些噩梦就会瞬间消散。
“妈妈,吃草莓!”
女儿跑回来,塞给我一颗红彤彤的草莓。
我咬了一口,酸酸甜甜,满口生津。
“真甜。”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阿姨……我是浩浩……”
我愣了一下。
少管所允许打电话吗?
“阿姨,我知道错了……我想见爸爸,你能带我去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没有了以前的戾气。
我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
“浩浩,你爸爸已经不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那奶奶呢?”
“也不在了。”
“那……那我以后去哪?”
“那是你自己的事。”
我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号码。
我不是圣母。
对于那个曾经想要杀死我女儿的恶魔,我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这就是天道。
我收起手机,站起身,牵起女儿的手。
“走吧,宝贝,我们回家。”
夕阳西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世,路还很长。
但我知道,只要有女儿在,我就无所畏惧。
因为,我是母亲。
为了守护我的孩子,我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化身为魔。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