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又响起爆炸声，尘土没落下，子弹已经划破空气。 巴基斯坦西北部古勒姆地区的山路上，一支军方车队被炸成了火球。 九名士兵、两名军官，就这样在前线消失。 他们没有来得及反击，炸弹、子弹、伏击，全在几秒钟里结束。

这片土地已经太熟悉这样的场面。 从阿富汗边境到开伯尔山口，战争的气味从没淡过。 巴基斯坦塔利班，这个宣称要推翻政府的组织，再一次露面。 他们向媒体发声明，说这次是他们的“行动”。 语气平静，仿佛不是在谈死亡，而是在宣读一份任务报告。

军方的回应一如既往地冷硬。 官方声明里写着：十九名武装分子被击毙。 听起来像是一场胜利，可谁都明白，那十九具尸体换来的，只是暂时的安静。 几个月来，袭击越来越多，安全部队几乎天天在路上挨炸。 每一次报复，似乎都在为下一次埋下伏笔。

古勒姆的山谷并不宽，车队经过的路只有一条。 伏击发生的那一刻，前车被炸翻，后车还没来得及调头。 无线电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呼喊声，背景全是火焰燃烧的爆裂声。 那一瞬间，士兵们可能还在想：怎么又是同一个地方。 上一次，他们才刚在奥勒格宰地区清剿完一批武装分子。

有时候我在想，这场战到底在打什么。 塔利班声称要“捍卫信仰”，政府说要“保卫国家”。 可在那片尘土飞扬的山谷里，信仰和国家都被炸成碎片。 一边是流亡的民众，一边是来回奔波的士兵，谁又比谁更疲惫？

巴基斯坦塔利班的势力，从阿富汗撤军那年起就开始复苏。 他们像是从废墟里长出的杂草，一烧就没，一雨又生。 边境线上多的是无人机和监控站，但情报总比袭击慢半步。 炸弹装在废旧油桶里，枪声藏在山沟里。 这是他们熟悉的战法，也是巴军最头疼的噩梦。

巴基斯坦军方的声明总会加上一句：“我们不会退让。” 可现实是，前线连士兵的轮换都成了问题。 塔利班每一次袭击都在精算——时间、地点、气候。 他们知道哪条补给线最脆弱，哪支车队人手最少。 这种战争，不讲阵地，只拼耐心。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军方没有公开遇袭车队的具体番号。 或许是出于保密，或许是不想让公众知道这支部队已经连续三周没回营。 士兵们轮番驻守在山口和边境线之间，白天巡逻，晚上睡在装甲车下。 他们防的是敌人，也是命运。

有时觉得荒谬。 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边界线上，界碑已经模糊。 一边的塔利班说自己是“宗教武装”，另一边的军队自称“国家防线”。 但他们用的枪、炸药、战术，全是一模一样的。 这不是战争，是一种循环——一场永不结束的困局。

山那头的爆炸声已经听不清了。 夜幕落下，基地的信号灯闪烁着，像是心跳。 官方通报会继续更新，数字还会再变。 19个、29个、39个……这些数字永远在被替换。

我只是希望，哪天那些数字不再出现。 可在那片边境线上，安静本身，已经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