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日勇,今年五十三岁,住在云南白云村,十八年前,我在山崖下救回一个受伤的女人,她额头有伤,眼神迷茫,不会说话。
村里人都嘲笑我,说我一个三十八岁的老光棍,穷得叮当响,竟然捡了个痴傻女人回来,真是饥不择食,啥都要。
可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给我生了四个孩子,让我那原本冷清的家,从此充满了欢声笑语。
十八年来,她虽然沉默寡言,行为怪异,但对孩子们特别好,对我也特别依赖,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了。
直到昨晚,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清晰,眼神坚定,她说出的话让我如遭雷击,她说她不是痴傻之人,还有一个让人震惊的身份。
我不敢相信,但她的目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今天清晨,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我知道,改变我们一家人命运的时刻到了。
01
故事得从十八年前的那个秋天说起。
那时候,我是白云村有名的老光棍,三十八岁了,连个媳妇的影子都没摸着。
不是我不想娶,而是家里条件太差,祖辈都是靠山吃山的药农,到了我这代,更是穷得只剩几亩薄田和一间破瓦房。
父母走得早,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点家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村里的媒婆一见我就躲得远远的,偶尔有人提亲,一听是给我介绍,立马摆手:“李日勇那家伙,黑瘦黑瘦的,还穷得要命,哪个姑娘愿意跟他受苦?”
我也不怪她们说得难听,照镜子看看自己,确实不中看,一米七的个子,瘦得像根柴,常年在山里采药,皮肤晒得黝黑,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
村里同龄的男人早就抱上孙子了,连比我小十岁的年轻人也成家立业了。
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心里酸得不行,晚上睡不着,就想,这辈子怕是要一个人过到老了。
就在我快要死心的时候,命运给我送来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那是十月的一个黄昏,秋风凉爽,我刚从山上采药回来,背着竹篓,累得满头大汗。
远远听到村口闹哄哄的,像是有啥热闹可看,我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但也好奇,放下篓就跑过去瞧。
村口围了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啥,我挤进去一看,地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二十来岁的模样。
她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有一道结痂的伤口,脸上沾着泥土,衣服破得不成样子,正低着头,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话,手还不停地比划着怪动作。
“这是哪来的女人?”有人问。
村长老何抽着烟袋,皱眉说:“咱们村几个药农巡山时,在后山崖下发现的,估计是从山上摔下来,伤了脑袋,痴痴傻傻的,怕她出事,就带回来了。”
我仔细打量她,虽然她现在模样狼狈,但底子挺好,五官清秀,皮肤白得透亮,身形也匀称,最重要的是,她比我小了十多岁。
“咋办啊?这女人看着脑子有问题。”有大婶嘀咕。
“送县里的救助站吧。”有人提议。
“县里也不一定收,送回去又咋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个准主意,那女人就坐在地上,偶尔抬头看看人群,眼神空洞得让人心里发慌。
不知咋的,我心头一软,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别的啥原因,我突然开口:“要不,我把她带回去吧。”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所有人都盯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怀疑,还有看笑话的。
“日勇,你说啥?”老何瞪大了眼。
“我说,我把她带回去。”我又说了一遍,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李日勇疯了吧,捡个傻女人回去!”
“这真是啥都要,连个痴傻的都不放过。”
“他也娶不到正常女人,有个傻的也好。”
这些话刺得我心里难受,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我蹲下身,轻声对她说:“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好像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清明,但很快又变得空洞,她乖乖站起身,跟在我身后往家走。
村里人还在后面指指点点,有人说我傻,有人说我可怜,有人说我自找麻烦,但我没回头,只是默默走着,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期待,又像是紧张。
02
把她带回家后,我才知道照顾一个痴傻女人有多难。
首先是卫生问题,她的头发打结得像团乱麻,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怪味。
我烧了一大锅热水,小心翼翼帮她洗澡,她很配合,我让她脱衣服她就脱,我让她坐进木盆她就坐。
洗干净后,我才发现她长得真好看,皮肤白得像瓷,细腻得一点不像山里人,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只是总带着迷茫的神色。
我找了件自己唯一干净的旧衣服给她穿,虽然大了点,但总算像个人样了。
“你叫啥名字?”我试着问。
她看了我一眼,嘴里嘀咕了一串听不懂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完全没逻辑。
我又问了几遍,她还是那样回答,我只好放弃。
第二天,我去找村长老何办手续,在咱们这山村,这种事简单,只要双方愿意,村里认可就行。
“日勇,你真想好了?”老何语重心长地说,“这女人脑子明显有问题,娶了她,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我想好了。”我点点头,“我这辈子也找不到别的女人了,有个伴总比孤零零强。”
老何叹了口气:“那行吧,你既然决定了,我就给你们办手续,但你得保证,照顾好她,别让她乱跑惹事。”
就这样,我多了个“媳妇”,虽然她是个痴傻之人。
头几个月,日子真不好过,她不会干家务,不会做饭,不会洗衣,连基本的卫生都得我来管。
我上山采药时,就把她锁在家里,怕她跑出去惹麻烦。
有时候回来,家里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碗摔了,米撒了,有一次还把存粮的坛子打翻了。
我心疼得不行,但从没责骂她,只是默默收拾干净,重新准备吃的。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同情的,有嘲笑的,还有看热闹的。
有些大婶爱凑热闹,跑到我家门口偷看,回去就跟人说:“李日勇那傻媳妇又闯祸了。”
我不理会这些闲话,慢慢地,我发现她其实很善良,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从不主动伤害人。
村里的小孩跑来我家院子玩,她就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
她的存在,让我这冷清的家有了生气,晚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觉得安心,像有了依靠。
半年后,奇迹来了——她怀孕了。
知道她怀孕时,我心里五味杂陈,高兴的是我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担心的是她这状态,能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我特意跑去县城,买了鸡蛋、牛奶、水果,只要对孕妇好的,我都舍得花钱,虽然家里穷,但我愿意为孩子省吃俭用。
让我意外的是,她怀孕后变了很多,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好像有了母性的本能。
她会小心护着肚子,不再乱跑,也不再做危险的动作。
有时候我从山上回来,看到她坐在院子里,手轻抚着肚子,嘴里哼着柔和的调子,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她对孩子的爱。
村里的接生婆赵大娘是个热心人,经常来看她。
“她脑子虽然有问题,但身体底子好。”赵大娘说,“应该能顺产,你放心吧。”
十个月后,她生了个儿子,孩子白白胖胖,哭声洪亮,我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日勇,恭喜你,终于是个爹了。”赵大娘笑着说,“这娃长得俊,没一点毛病。”
我给儿子取名李小峰,希望他像山峰一样坚强。
更让我惊喜的是,她对孩子特别用心,虽然平时痴痴傻傻,但喂奶、哄睡、轻拍安抚,她样样做得好。
有时候半夜,我看到她抱着小峰轻摇,嘴里发出温柔的哼声,那画面让我心里暖暖的。
村里人说:“这傻女人脑子不好,但母爱是天生的。”
有了小峰,日子更充实了,虽然经济压力大,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觉得啥都值得。
03
接下来的几年,她又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每次生产都很顺利,孩子们都很健康。
我们家从三口变成了六口,破旧的瓦房不再冷清,充满了笑声。
她虽然还是那个沉默的女人,但对孩子的爱一点不少,她会给他们喂饭,抱着他们睡,哄他们开心,孩子们也特别黏她。
我更拼命地采药、种地,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虽然日子紧,但看着一家六口和和美美,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孩子们渐渐长大,小峰已经上小学了,其他三个也到了懂事的年纪。
我开始担心,孩子们会不会因为有个“傻”妈妈被同学笑话?
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有一次小峰放学回来,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
“小峰,咋了?”我问。
他抽噎着说:“同学说我妈是傻子,笑话我。”
我心疼得不行,蹲下抱住他:“小峰,妈妈虽然生病了,但她很爱我们,对吧?”
小峰点点头:“妈妈对我们可好了,每天给我们做好吃的,还陪我们玩。”
“那就行了。”我摸着他的头,“别人说啥不重要,咱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就够了。”
孩子们对她的态度让我意外,虽然她不说话,但他们从不嫌弃她,反而很护着她。
他们会和她玩游戏,把学校的事讲给她听,尽管她听不懂。
她和孩子们有种特殊的交流方式,用手势表达,孩子们都能懂。
小峰最懂事,经常帮我照顾弟弟妹妹,还帮妈妈干点活。
有一次,我看到他教妈妈写字,一笔一划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她学得慢,但小峰很有耐心。
“爸爸,妈妈其实很聪明。”小峰有次对我说,“她用眼神跟我们说话,我能感觉到她很爱我们。”
我也有这感觉,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爱,看我时有种依赖和感激。
村里人对我们的态度也变了,最初他们觉得我娶傻女人是笑话,但看到孩子们健康懂事,他们的态度软化了。
“李日勇不容易啊。”我常听人说,“一个人养六口人,还得照顾个傻媳妇。”
“孩子们都乖,学习也好。”
“他媳妇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人老实,不惹事。”
这些话让我心里暖暖的,村里人接受了我们这个家,对我来说足够了。
时间过得快,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小峰已经十四岁,是个懂事的少年,其他三个孩子也都很乖,成绩不错。
她还是老样子,不说话,经常发呆,但对家里的照顾越来越细心。
她学会了做简单的饭菜,洗衣服,打扫卫生,虽然慢,但很认真。
我开始注意到她的变化,眼神比以前清澈,有时候我和她说话,她会点头或摇头,好像能听懂。
还有件怪事,她会偷偷观察我们,特别是我和孩子们说话时,她听得很专注,眼中带着思考的神色。
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但这情况越来越多,她好像能听懂我们的话,只是不会表达。
有一次,小峰的老师来家访。
“李日勇,小峰很聪明,成绩很好。”老师说,“我建议他去县里的重点中学,那里的条件更好。”
我既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小峰有出息,愁的是县里的学费贵。
“学费多少?”我问。
“一年大概六千,加上生活费,得一万。”老师说。
一万块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虽然这些年日子好点了,但积蓄还是少。
“我再想想。”我说。
04
老师走后,我坐在院子里抽烟,心里乱糟糟的,想让小峰去县里,但钱不够。
这时,我注意到她盯着我,眼中有一丝从未见过的光芒,不是痴傻,而是理智的目光。
“你也觉得小峰该去县里读书,对吗?”我自言自语。
她点了点头,这动作让我震惊,她很少有这么明确的反应。
“可咱们没那么多钱。”我继续说。
她站起身,走进屋里,我跟进去,见她翻箱倒柜,动作急切,不像平时慢吞吞的。
最后,她从床底一个隐蔽角落掏出一个布包,我从没见过这东西。
她把布包递给我,示意我打开,里面是几件首饰:两个金镯子,一条金项链,还有几枚金戒指。
我惊呆了,这些首饰做工精美,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款式有些年头,但保存得很好。
“这是哪来的?”我震惊地问。
她指了指自己,又比划了几个手势,我不太懂,但猜这些首饰是她的,可能是她受伤前留下的。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到底是谁?一个痴傻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首饰?她的表现也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人。
第二天,我拿着首饰去县城金店,老板仔细看后说:“这都是真金,工艺精湛,值十几万。”
十几万!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数目,有了这钱,小峰能去县里读书,其他孩子也能有更好的教育。
但我没急着卖,总觉得这些首饰对她有特殊意义,贸然卖了可能伤她心。
回家后,我把首饰还给她,她接过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然后又藏了起来。
“这些是你以前的东西,对吧?”我试探着问。
她点了点头,反应很明确。
“你是不是有啥想告诉我?”我追问。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想说话,但没出声,我能感觉到她内心很矛盾,像在挣扎。
接下来的几天,我仔细观察她,她确实变了,虽然不说话,但眼神清澈,动作协调。
她开始关心孩子们的学习,坐在旁边看他们做作业,还会用手势纠正他们的坐姿。
最让我震惊的是,有一次我看到她在地上写字,字迹歪歪扭扭,但确实是字,一个痴傻女人怎么会写字?
小峰也注意到了妈妈的变化。
“爸爸,妈妈最近不一样了。”他有天对我说,“她眼神很聪明,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