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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白发

母亲老了,白发悄然漫上鬓角,岁月的沟壑深深刻进额头。那双粗糙的手虽有些许颤抖,那顶小红帽却在风中抖擞如旗。记得儿时,您牵

母亲老了,白发悄然漫上鬓角,岁月的沟壑深深刻进额头。那双粗糙的手虽有些许颤抖,那顶小红帽却在风中抖擞如旗。

记得儿时,您牵着我的小手,背着竹篓,走过龙王潭的红军桥,爬上马路对面的山坳。锄地种菜、割草打柴,风霜雨雪都被您织进岁月的蓑衣。晌午时分,我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您便从开垦的菜地里麻利地挖出一棵红薯,掬一捧山泉洗净递来。清甜的红薯混着泥土香,成了童年最奢侈的零嘴。

后来随军迁至吉安军分区大院,我与政治部主任刘殿才的儿子小伍子成了铁哥们。一群半大孩子整日呼啸来去,自封“娃娃司令”,偶尔与玩伴厮打闯祸,总免不了挨您一顿笤帚疙瘩。素来温和的父亲也会沉下脸训斥,甚至罚我饿上一餐。倒是小伍子机灵,常从家中偷带馒头、榨菜接济我。这些小小的惩戒,让我早早懂得诚实与谦逊的分量。

1971年初春,全家随父亲调任萍乡市莲花县武装部。我在东方红小学读书,四年级时终于戴上三道杠,当上少先队副大队长。全校故事比赛,我凭《巧计擒敌》摘得桂冠;作文竞赛以《一心为公的人》夺得亚军;诗朗诵《我的祖国》更赢得满堂彩。家里的土墙渐渐被奖状覆盖,从前时常挨打的皮猴儿,终于成了让您展颜的骄傲。

母亲在印刷厂装订车间劳作终日,下班后还要操持六口之家的生计。缝补浆洗、炊米煮薪,您把星辰熬进白发,将岁月压弯脊梁。某日黄昏,我忽然发现您鬓角再也寻不见一根青丝,唯有那双生满老茧的手,还固执地攥着全家冷暖。

愿天下母亲,都能被岁月温柔以待。

罗华

2018年3月12日于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