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响,今年38岁,在一家科技公司做技术经理,和妻子张薇结婚6年了。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又幸福,直到那一天。
那天晚上,暴雨像天塌了似的砸下来,砸在我灰色帕萨特的车顶上,发出“啪啪”的巨响,像是要把我的心也砸碎。
我紧握方向盘,手指关节发白,眼睛死死盯着公司大楼侧门那盏昏黄的灯。
灯下,雨棚里站着一男一女,靠得太近,亲昵得刺眼。
男的穿深蓝西装,气场像个高管;女的穿着我早上亲手熨平的浅灰色连衣裙,是张薇。
她仰着头,嘴角挂着羞涩的笑,是我没见过的模样。
男人抬起手,捏住我妻子的下巴,慢慢低头,她没躲,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
我感觉时间静止,雨声消失,只剩心跳震得胸口疼。
我开车到他们面前,按下车窗,冷冷喊了声:“张薇。”
她脸上的笑僵住,慌乱得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
我没说话,只是下车掏出纸巾,轻轻擦掉她嘴角晕开的口红。
她的脸色却瞬间苍白……
01
那天晚上,下班时天像裂开了口子,暴雨哗哗地往下砸,砸在我那辆灰色帕萨特的车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好像要把车压进地里。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公司大楼侧门那块被雨水模糊的区域。
大楼侧门有个小小的雨棚,上面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只照亮了雨棚下的一小块地方。
就在那块昏黄的光晕里,站着一男一女,靠得特别近。
男的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剪裁得体,气场很强,一看就是那种在公司里呼风唤雨的高管模样。
他微微低着头,和旁边的女人说话,姿态亲昵,任何人都能看出那股子暧昧。
而那个女人,穿着我早上出门前特意为她熨平的浅灰色连衣裙。
那裙子是我前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说穿上特别显气质,平时都舍不得穿,今天却穿去了公司。
我心头猛地一沉,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张薇的黑色长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她微微仰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那笑容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我们刚恋爱时,她常这样笑;陌生是因为这六年,尤其是最近两年,我几乎没在家见过她这样的笑。
那笑里带着点羞涩,还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雀跃。
“陈浩?”
这个名字突然从我脑海里蹦出来。
张薇前段时间跟我提起过,公司新来了个市场总监,叫陈浩,说他能力很强,带团队特别有一套。
她提起他时,语气里满是钦佩,我当时还笑着说:“那你得多跟他学学,说不定还能早点升职呢。”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傻得可以。
我盯着雨棚下的两人,陈浩突然抬起手。
我起初以为他是要帮张薇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或者递张纸巾,毕竟雨下得这么大。
但他的手没去碰头发,也没拿纸巾,而是轻轻捏住了张薇的下巴。
那一刻,我感觉时间都静止了,周围的雨声、车声全都不见了,只剩我的心跳声,“咚咚”地撞在胸口,震得发疼。
我看到陈浩慢慢低下头,张薇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她没推开他,甚至……我看到她的眼睫微微颤动,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雨水打在雨棚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贴在一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
血液一股脑往头顶冲,耳朵里“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着,疼得我几乎要吐出来。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指甲几乎要嵌进皮套里。
我不知道自己盯着他们看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钟,又好像过了好几年。
终于,他们分开了。
陈浩笑着说了句什么,张薇抬手理了理头发,脸上泛着红晕,那红晕里混着羞涩和一丝激动,是我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
然后陈浩撑开一把深色的伞,把张薇半搂在怀里,朝大楼前的出租车候车点走去。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像刀子划过一样疼。
我发动车子,轮胎碾过地面的积水,发出“哗啦”的声音,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到候车点旁,缓缓停下。
我按下车窗,玻璃慢慢降下,雨声变得更清晰了。
“张薇。”
我喊她的名字,声音很低,平静得像没有感情,但我自己知道,嗓子眼像被什么堵着,紧得发疼。
张薇听到我的声音,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笑容也僵住了,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慢慢碎裂。
她的眼神里满是震惊,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慌乱。
她像是被烫到,猛地从陈浩的伞下退开半步,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
“李……李响?你怎么在这?你
不是说今晚要加班吗?”
她的声音带着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旁边的陈浩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那副从容的模样,脸上堆起一抹礼貌的笑,那笑看着很专业,却没有半点温度。
“李先生?这么巧。”他笑着说,“雨太大,张薇没带伞,我送她出来打车。”
我没理陈浩,眼睛一直盯着张薇。
她的口红花了。
下唇靠近嘴角的地方,颜色晕开了一小块,红得刺眼,而且我还看到她唇瓣上有一点湿润的痕迹,颜色比她平时用的口红深,不是她常用的色号。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雨点立刻打湿了我的肩膀和头发,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淌,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没看陈浩,径直走到张薇面前,离她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是我去年送她的香水,她很少用,今天却喷了。
但那香水味里,还夹杂着另一个男人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味,不是我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动作很轻,甚至有些温柔。
“口红花了。”
我低声对她说,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用纸巾的一角,轻轻擦在她嘴角那块晕开的口红上,慢慢地擦,好像要擦掉那抹红色,也好像要擦掉那点不属于我的痕迹。
我的手很稳,但眼神冷得像刀,盯着她的脸——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睫毛微微颤抖,眼底全是被人撞破的恐慌。
张薇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我擦,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感觉到她的皮肤微微发烫,还有她藏不住的颤抖,我的指尖冰凉,那冰凉似乎透过她的皮肤,传到了她心里。
旁边的陈浩举着伞,站在那儿显得很尴尬,进退两难,脸上的笑也僵住了,像画上去的一样。
“那个……李先生,张薇,”他清了清嗓子,想缓和气氛,“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语气尽量轻松,但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自然。
我抬起头,看向陈浩。
我没发火,也没质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
陈浩被我看得后退了半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多谢陈总监照顾我妻子。”
我开口,声音平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
然后我转向张薇:“上车吧,薇薇。”
我收回手,把那张沾了口红的纸巾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我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示意张薇上车,动作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张薇几乎是小跑着钻进车里,头低得几乎埋进胸口,双手紧紧抓着包,指关节都发白了。
陈浩站在雨里,看着我关上车门,黑色的车门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没再看他,发动车子,汇入车流,车尾的红色灯光很快被雨幕吞没。
我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陈浩还站在那儿,举着伞,像是愣住了。
02
车里安静得让人发慌。
只有雨刮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吱吱——吱吱——”,单调得让人烦躁。
玻璃上的雨水被刮开,但新的雨水立刻又糊上来,像是怎么也刮不干净。
我盯着前方的路,雨水在车灯的光晕里,像无数根银针,密密麻麻地刺下来。
我的手依然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鼓得老高。
那张揉成团的纸巾被我攥在手里,湿漉漉的,黏在手心,像条冰冷的蛇,硌得我难受。
张薇坐在副驾驶,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怕我听到她的存在。
她肯定能感觉到我身上的低气压,那气压浓得像雾,把整个车厢都裹住了。
她几次想开口,嘴唇动了动,但最后都没发出声音,我看到她的喉咙微微动了动,像是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她肯定在想,我到底看到了多少?刚才我擦她口红的动作,还有我看她的眼神,她肯定都记在心里,不敢细想,又忍不住去想。
车里的沉默越来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张薇终于憋不住了,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秋天的枯叶,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个……我们部门今天项目收尾了,”她语速很慢,像在斟酌每个字,“晚上组里聚了餐,我喝了点酒,陈浩他……他只是顺路送我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瞄我,眼神里满是紧张。
我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但那不是笑,是冷笑,带着一股冰冷的讽刺。
我没看她,眼睛依然盯着前方的雨幕,声音低沉却清晰:“是吗?口红都蹭花了,看来这酒劲儿不小。”
这句话像把刀,扎得张薇的脸色“唰”一下白了,毫无血色。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肩膀微微耸动,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透不过气。
雨刮器的“吱吱”声更刺耳了,像倒计时的钟摆,一下下敲在心上。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我们小区的停车场。
轮胎碾过减速带,发出“咯噔”的闷响,震得我心口也跟着跳了一下。
我把车停在楼下,关掉引擎。
雨刮器的声音停了,车里的沉默却更重了,压得人几乎要窒息。
我解开安全带,动作利落,没看张薇一眼,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雨水打在我身上,我没在意,径直往单元门走去。
张薇在车里坐了几秒钟,然后推开车门跟上来。
她的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急促又凌乱,像她现在的心情。
单元门的感应灯亮了,昏黄的光把小小的门厅照亮。
我按了电梯的上行键,门“叮”一声开了。
我先走进去,张薇跟在后面,低着头,像是怕被我看到她的表情。
电梯里很窄,我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雨水的湿气,香水的甜腻,还有陈浩那股古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得让人不舒服。
电梯平稳上行,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层层跳动,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刺眼。
张薇盯着那些数字,手紧紧攥着包,指关节发白,她的心跳肯定也像那数字一样,乱得不行。
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我知道,但我没理她。
我站得笔直,下巴绷紧,眼睛盯着电梯门,门上映出我们模糊的影子——我像根木桩,她缩着肩膀,低着头,满脸慌乱。
“叮——”
电梯到了我们那层,提示音清脆地响了一声,张薇却像是被吓到,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我先走出电梯,掏出钥匙开门。
锁芯转动的“咔嗒”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推开门,家里的暖气味扑面而来,还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氛——那是张薇前几天买的,说能让人放松。
但现在,这味道一点也没让我觉得放松。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柔和,照在沙发和旁边的鱼缸上。
鱼缸里的几条热带鱼悠闲地游着,尾巴轻轻摆动,在水草间穿梭,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我脱下湿透的外套,随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我平时就喜欢整洁,即使心里乱成一团,动作还是习惯性地利落。
换上拖鞋,我径直走向鱼缸,没看张薇一眼。
张薇站在玄关没动,像个陌生人,显得手足无措。
她看着我的背影,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里面夹杂着害怕和一丝哀求。
鱼缸的蓝色灯光映在我脸上,忽明忽暗,估计我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挺吓人。
那些鱼儿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依然慢悠悠地游着,吐着泡泡。
“李响……”
张薇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像是求饶,“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我没回头,盯着鱼缸里的一条蓝尾鱼,它在水草间钻来钻去,尾巴像一片流动的光。
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鱼缸玻璃,凉得刺骨。
那条鱼被吓了一跳,尾巴一甩,躲进了水草后面。
“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从深水里冒出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但那平静下面全是压抑的怒火。
我转过身,看着张薇。
以前看她时,我的眼神总是带笑,觉得她哪儿都好看,但现在,我的眼神冷得像冰,冻得她脸上全是慌张。
“那是什么样?”我一步步走近她,声音轻却带着压迫感,“是他逼你的?还是你喝多了,站不稳,摔到他脸上去了?”
我的呼吸带着雨水的凉意,拂在她脸上。
张薇被我的话刺得浑身发抖,脸红了,不是害羞,是羞愧和害怕。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防盗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她皱了皱眉,但没敢出声。
“我……我们只是……”她想解释,但脑子像是乱了,话卡在喉咙里,眼泪刷地流下来
,“李响,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伸手想抓我的胳膊,像溺水的人想抓救命稻草。
但她的手刚伸出来,我轻轻侧身,躲开了。
这动作很轻,但张薇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绝望。
“一时糊涂?”
我冷笑,重复这四个字,觉得特别讽刺,“张薇,我们认识八年,结婚六年,你跟我说,这叫一时糊涂?”
我没再看她,转身走向卧室,背影冷得像一块铁。
在卧室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冰冷:“我睡书房,别用你的‘一时糊涂’脏了我们的床。”
我推开卧室门,走进去,轻轻关上门。
“咔嗒”一声,门关上的声音像把我和她隔在了两个世界。
03
我靠在卧室门后,没开灯,房间黑得像泼了墨,只有一点路灯的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外面传来张薇的哭声,很低,她捂着嘴,怕我听见,但那断续的抽泣还是传进来,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没出去,也没说话,就靠在门上,站了很久。
我的右手还攥着那张沾了口红的纸巾,已经干了,硬得硌手,上面那抹红色像个丑陋的疤。
胃里又开始翻腾,比在车里时更厉害,我赶紧捂住嘴,忍住没吐出来。
我走到床边坐下,这床是我们一起挑的,软得让人舒服,但现在,我坐上去却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想起我们刚恋爱时的情景,她会为一点小事掉眼泪,我总是第一时间把她抱在怀里,哄她,擦她的眼泪。
但现在,我只能站在门后,听着她的哭声,心里又疼又恨。
疼的是我们这六年的婚姻,就这么碎了;恨的是她背叛我,还用“一时糊涂”搪塞我。
我在卧室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外面的哭声渐渐小了,最后没动静了,估计张薇哭累了,或者不敢再哭了。
我打开卧室门,客厅黑漆漆的,张薇不在,估计回了主卧。
我没去主卧,也没在客厅停留,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是我的小天地,平时工作在这儿,偶尔加班晚了,也在这儿睡。
我打开书房的灯,白光洒满房间,照在书桌上,桌上放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文件。
我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刺得眼睛有点疼。
我没工作,而是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一些工作资料,还有些别的零碎东西。
我突然想起,张薇一年前换了新手机,旧手机一直扔在书房抽屉里,她说坏了,开不了机,懒得修。
我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几根旧数据线、备用钥匙,还有张薇的那部旧手机。
那是一部银色的华为手机,屏幕裂了一角,看起来确实坏了。
我把手机拿出来,找了根数据线连上电脑。
我以前在网上学过点数据恢复的技术,本来是帮同事找回误删的文件,没想到现在用在了张薇的手机上。
我打开一个数据恢复软件,开始扫描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代码和进度条,绿色条一点点往前挪,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又怕找到什么,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知道张薇和陈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里只有电脑风扇的“嗡嗡”声,偶尔还有外面传来的车声。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和张薇的回忆。
第一次约会,她在小餐馆吃面条,嘴角沾了酱,我笑着给她递纸巾,她害羞地笑了。
结婚那天,她穿着婚纱朝我走来,眼睛亮晶晶的,说:“李响,我是你老婆了。”
她第一次给我做饭,把菜炒焦了,吓得眼泪汪汪,我却觉得幸福,抱着她说:“焦了也好吃。”
搬进这套房子时,我们一起贴墙纸、摆家具,她累得满头汗,却笑得特别开心,说:“李响,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这些回忆以前是甜的,现在却像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底的温柔被疼痛和愤怒取代。
电脑发出“嘀”的一声,数据恢复完成。
我坐直身体,点开恢复的文件夹。
里面有很多东西,照片、短信、聊天记录,还有些软件的缓存文件。
我先打开照片文件夹,里面大多是张薇和同事的合影,还有些风景照,没什么异常。
我继续翻,找到一个隐藏相册,里面只有几张照片,但这几张照片让我心沉到了谷底。
照片背景是张薇公司,宏盛科技的办公楼,主角是陈浩。
一张照片里,陈浩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文件,笑得志得意满。
照片角度很隐秘,像是从桌子底下偷拍的,文件标题清晰可见——《宏盛科技云服务二期项目技术方案及预算(内部)》。
我手指一颤,点开大图,文件签名栏写着陈浩的名字,预算金额大得吓人。
下一张是陈浩电脑屏幕的特写,显示一个Excel表格,标题是《二期项目供应商报价表(初稿)》。
表格列了几家供应商的报价,备注栏里写着“已谈返点15%”“返点12%,下月结清”。
返点?商业贿赂?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陈浩竟然敢这么干?
我继续翻,另有一张照片是陈浩办公室的书架,上面放着一本《离岸账户与税务优化》,封面清晰可见。
还有一张是陈浩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咖啡馆交谈,那男人我认识,是行业里一家外包公司的老板,叫赵总。
照片里,陈浩递给赵总一张银行卡,赵总笑着接过去,表情得意。
这些照片单独看没什么,但合在一起,指向性太强了——陈浩利用项目收受回扣,可能还通过离岸账户逃税,甚至和外包公司私下交易。
我把照片一张张保存,存进新的加密文件夹,设了密码。
我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我的眼神里没有了痛和恨,只剩冰冷的平静和一丝决绝。
陈浩毁了我的家,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关掉电脑,把张薇的旧手机放回抽屉,锁好。
04
从那天起,我和张薇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我每天按时上下班,早上会把早餐做好放在桌上,晚上如果她没做饭,我就点外卖或煮碗面,从没提过做饭的事。
张薇似乎想弥补,偶尔早起做早餐,但我吃完就走,没跟她说过一句谢谢。
她晚上会把我的衣服洗好叠好,放在书房门口,我拿进来就放进衣柜,也没说谢谢。
家里气氛僵得像冰窖,安静得让人发慌。
有时候我深夜在书房工作,能听见她在主卧翻来覆去,估计睡不着。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看到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鱼缸发呆,鱼缸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显得特别孤单。
她看到我想说话,嘴唇动了动,但我没理她,转身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把她的目光挡在外面。
我不是不想跟她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雨棚下的那一幕,想起她嘴角晕开的口红,想起她说的“一时糊涂”,心里的疼和恨就压不住。
张薇提过几次想好好谈谈,但我每次都找理由躲开。
“今天加班,没空。”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工作没做完,改天吧。”
我知道我在逃避,我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情绪,怕问出那些让我更痛的问题。
张薇见我一直躲,后来也不提了,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回来就躲在卧室, 不出来。
她变了很多,以前爱打扮,每天化妆穿漂亮衣服,现在却很少化妆,衣服也穿得简单,脸色憔悴得像变了个人。
我心里不是没波澜,毕竟八年感情,六年婚姻,不是说断就断。
但一想到她的背叛,我就把那点波澜压下去。
我不能原谅她,至少现在不能。
除了家里的事,我把精力都放在对付陈浩的计划上。
我没急着动手,知道要一击致命,必须等合适的时机。
我先把从张薇旧手机里恢复的照片和文件整理好,分类存档,还备份到U盘,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然后我开始关注宏盛科技的消息,尤其是陈浩负责的云服务二期项目。
我有个老同学叫王刚,在宏盛科技做开发,我们平时不常联系,过节时发个消息问候一下。
我请王刚吃了顿饭,席间没提陈浩和张薇,只聊工作和行业动态,偶尔绕到二期项目上。
王刚没多想,聊了不少项目的事。
“二期项目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戏,投了不少钱,陈浩能管这个项目,说明公司挺看重他。”王刚喝了口啤酒说,“不过他这人有点傲,进公司没多久就把团队得罪光了,很多人都不服他。”
“怎么说?”我假装好奇。
“他觉得自己能力强,看不起别人,项目上的事都得听他的,谁有不同意见他就怼,还喜欢抢功。”王刚撇嘴,“听说他跟几个供应商走得很近,经常一起吃饭喝酒,关系不一般。”
我心里冷笑,陈浩不仅搞回扣,人缘还这么差,这对我是个机会。
“公司不管?”我问。
“管什么?项目进展顺利,高层觉得他干得好,有人反映他问题,领导也没当回事。”王刚说,“不过他这样早晚要翻车,太张扬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聊了点别的。
饭后我送王刚回家,路上说:“以后二期项目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我对这项目挺感兴趣,说不定我们公司能跟你们合作。”
王刚笑着答应了。
之后,他偶尔会给我发消息,更新项目的进展和陈浩的事。
我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出陈浩的全貌。
我知道,时机还没到,我得等一个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机会。
这期间,张薇和陈浩的联系似乎少了。
有一次我回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脸色很差,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我没问,径直进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听到了几句。
“陈浩,别再联系我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决绝。
我站在书房门后,手指攥紧,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我知道她在试图结束,但这并不能抹去她背叛的事实。
我关上门,把她的声音隔在外面,继续整理手里的证据。
05
我坐在书房里,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从张薇旧手机恢复的照片和文件,脑子里像有一团乱麻,理不清却又割不断。
陈浩的所作所为让我愤怒,但他和张薇在雨棚下的那一幕,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心,疼得我夜不能寐。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报复需要计划,而不是情绪。
我要让陈浩付出代价,但不是靠拳头或当面撕破脸,我需要一个更聪明、更致命的办法,让他无路可逃。
我打开邮箱,用一个新注册的匿名账号,把那些照片和文件的副本整理好,准备找机会发给宏盛科技的高层。
但我没急着发,我知道时机不对,证据再多也可能被压下来,陈浩现在是公司的红人,贸然举报可能被当成恶意中伤。
我得等,等一个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破绽,时机必须完美。
这段时间,我表面上维持着正常的生活,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后和张薇几乎零交流,像两个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冷漠,变得小心翼翼,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试探,像在猜测我心里的底线。
有天晚上,我在书房整理资料时,听到她在客厅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我听见,断断续续的语气里透着慌张。
“陈浩,我说了别再联系我了,你别逼我!”她的声音带着怒气,还有一丝掩不住的恐惧。
我站在书房门后,手指攥紧门框,心跳得像擂鼓,血液往头顶冲,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挂了电话后,客厅安静得像没人存在,我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声,回了卧室。
我没出去,回到书桌前,继续整理手里的证据,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计划上。
几天后,我从王刚那儿得到一个消息:云服务二期项目的核心模块出了大问题,客户端反馈系统频繁崩溃,高层已经开始追责。
我心里一动,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陈浩作为项目负责人,必然首当其冲。
如果我能在这时候把证据抛出去,效果绝对事半功倍,能让他在公司彻底失势。
我开始更频繁地联系王刚,表面上关心项目进展,实则套话,想知道陈浩在公司里的最新动态。
王刚告诉我,陈浩最近压力山大,天天开会解释问题,还跟几个供应商吵得不可开交,团队里对他的不满已经到了临界点。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项目要是真黄了,他这总监估计也干到头了。”王刚在电话里说,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不动声色地应了几句,心里却在飞速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决定再加一把火,让陈浩的处境雪上加霜。
我用匿名邮箱给宏盛科技的审计部门发了一封邮件,附上了几张精心挑选的照片和文件截图,比如陈浩和赵总交易银行卡的照片,还有那张标注了返点比例的供应商报价表。
邮件里我没提自己的身份,只写了一句:“建议彻查云服务二期项目的供应商合作流程,可能存在严重不正当交易。”
发完邮件,我立刻清空了匿名邮箱的记录,把电脑上的所有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确保没人能查到我。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干的,至少在计划完成前,我得保持绝对低调。
06
几天后,王刚约我喝咖啡,说有大事要跟我分享,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兴奋。
我到了咖啡馆,他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美式,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李响,你猜怎么着?公司内部炸锅了!”他压低声音,凑近我说,“审计部门开始查二期项目的账了,听说查到了几笔不明资金流向,陈浩现在焦头烂额,天天被叫去问话!”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装作惊讶:“真的?这么严重?”
“可不是!”王刚越说越激动,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说是有匿名举报,说陈浩跟供应商有猫腻,审计组直接查了他的办公室,连他电脑里的文件都翻了个底朝天。”
我心里暗笑,但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陈浩怎么办?还能翻身吗?”
“难!”王刚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高层已经对他不满了,项目又出了这么大问题,现在再爆出这种事,他估计悬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里已经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回到家,我发现张薇的情绪比之前更低落,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早就黑了,但她还是盯着,像在发呆。
我没主动开口,换了鞋就往书房走,脚步刻意放轻。
她突然叫住我:“李响,我们能不能谈谈?”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恳求,还有一丝疲惫,像在试探我的底线。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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