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大一会儿，只听有人喊开饭，声音又大还拉得老长。

我一时不知所措。“眼镜”冲我说，拿着凳子，跟我进来。

再回到刚经过的房间，扫了一眼，发现在靠墙的铺板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每四人一碗菜，每人一碗饭，铺板上坐两个，铺板下坐凳子的两人，四人对坐。

我被安排在最边上坐下，看着其他人都开始吃。我也端起碗，拿起塑料饭勺，扒了一口饭喂到嘴里，只觉一股霉味，但不敢作声，又强忍着吃了几口，觉得也能吃得下去。

面前菜碗里是煮的可能是包菜最外面那一部分，青色的，咬起还有点硬，没有啥油，放在嘴里，感觉到就是咸味，还有一股子潲水味。没有说话声，只有咀嚼声。看着别人飞快地吃，虽然觉得难咽，但心里担心不吃完会被找麻烦。于是，就大口大口地像他们一样狼吞虎咽。

最后的几口，只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了，又被自己使劲咽回去了。后来，才知道，大家管这样的“牢饭”叫“吃漂”，估计是取菜上面还漂着点儿油花之意吧！

不一会儿，只剩下两三个人在扒拉，突然一声“收了”，大家都立即放下了碗。有几个没吃完的也放下了。然后，就是每四个人中有一个负责把没吃完的汇总到一个碗里。

其他人立即进到风场，留下几个人收拾。

两个人把所有的碗装到一个脸盆里，站到了铺板旁边，把脸盆放在厕所边上，用旁边一个水池的水开始洗碗。

穿红马甲的拿来一条抹布，说新来的，我来教你“打板”。

然后，他把抹布对折成一个长方形，赤脚弓着腰，两手按住抹布，从铺板一边推向另一边，然后再移动抹布推回来，当推了一两米后，把抹布打开，拿到厕所抖一下，接着推。

做了这个示范后，红马甲让我按他的样子来。

我这个胖胖的身躯，弓着腰就很吃力，更不要说推得像他那样丝滑。

虽然不协调，总算还是推完了。

见我推完了，红马甲就像透视扫描一样，盯着我推过的铺板一遍遍地看。突然，他指着一个缝隙里的饭粒大声呵斥，“看，这是什么！”然后，把一粒已是不完整的饭粒粘在手指头上，伸到我的眼前。

我心里想，难道这就是要找碴打人吗？

还好，红马甲只说了句，遇到饭粒就要先用手捡起来，不然就推到缝里去了。

等我推完铺板，另一个人拿了一条抹布，折成长条，然后按住从地上一趟一趟地推，边推边捡起散落地上的饭粒。后来，知道这叫“打地”。每个新来的，都需要从学“打地”开始。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