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带着小姑子在我家“短住”,一住就是9年。
美其名曰,“一家人,就该这么和和美美地住在一起~”
其实,都围着我一个人疯狂“吸血”。
当小姑子得知我给儿子买房后——
她眼睛立马发亮:“嫂子,我的嫁妆,你送我套房子,不过分吧?
......
小姑子江月斜着眼睛看我,嘴角挂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笑意。
“嫂子,你都给我侄子买房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嫁妆,你也该准备了吧?”
她磕着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像是在对我宣布一个不容置喙的真理。
婆婆坐在她旁边,立马敲了敲桌子,算是帮腔。
“就是,小月是我们家的宝,嫁妆可不能寒酸。”
我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女,再看看满地狼藉的客厅,心里那根绷了九年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断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缓缓移向我的丈夫,江峰。
他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这话,头也没抬。
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对着我说:“小月也不是外人,你先看看手头有多少,帮衬一下。”
帮衬一下。
多轻巧的四个字。
从我们结婚第二天,婆婆和小姑子以“城里生活不习惯,过来帮衬我们”为由住进我家开始,这个词就像一个紧箍咒,念了整整九年。
这九年,我从一个对婚姻充满期待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沉默的、不知疲倦的陀螺。
房子是我婚前财产付的首付,名字是我的。
江峰说,反正都是一家人,写谁的名字都一样。
可婚后每个月的贷款,八成是我在还。
我的工资是江峰的两倍,但他每个月发了工资,都第一时间上交给他妈,美其名曰“妈会理财”。
于是,我不仅要还贷,还要负责一家四口,哦不,五口人,加上我儿子辰辰,全部的开销。
每天早上六点,我准时起床,做好一家人的早饭。
婆婆嫌外面买的不健康,小姑子嫌楼下早餐店的不好吃。
她们一个要喝现磨豆浆,一个要吃溏心荷包蛋。
江峰则永远是那句:“我妈和我妹难得来住,你就多担待点。”
我担待了。
我担待了九年。
担待到小姑子大学毕业,在家一躺就是两年,说要考研,书一本没看,新衣服和化妆品倒是堆满了房间。
担待到婆婆把这个家当成她的领地,我的任何一点消费她都要过问,而她给小姑子买几千块的包,眼睛都不眨一下。
担待到我自己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客厅里还是传来了她们看电视的笑声和嗑瓜子的声音。
那天我浑身发冷,给江峰打电话,让他下班带点药回来,顺便买点吃的。
他在电话那头很不耐烦。
“家里不是有退烧药吗?你找找。做饭?我妈和我妹又不会做,你随便煮点粥不就行了?”
我挂了电话,看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最后,我还是撑着爬起来,给一家人做了四菜一汤。
饭桌上,婆婆和小姑子挑三拣四。
“今天的汤怎么这么咸?”
“这鱼煎老了。”
江峰一言不发,默默扒着饭。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我的烧退了没有。
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给儿子辰辰买房这件事,我没有和他们任何人商量。
那是我用自己的婚前存款,加上这几年拼命工作攒下的奖金和理财收益,凑齐的首付。
辰辰上初中了,我希望他以后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静的学习和生活环境。
而不是在这个充满了索取和指责的家里,看人脸色。
我以为,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做的最正常不过的规划。
却没想到,成了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江峰的那句“帮衬一下”,像最后一根稻草,轻轻压了下来。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我爱了十年,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原来心里从来没有过我,也没有过我们的儿子。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妈妈,和他的妹妹。
我和辰辰,不过是这个家里的长工和附属品。
客厅里,江月还在喋喋不...
“嫂子,我男朋友说了,彩礼他们家出三十万,那我的嫁妆怎么也得配一辆二十多万的车吧?不然多没面子。”
“房子你都给我侄子买了,车子给我买,这很公平。”
婆婆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对,公平。”
我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就是很平静地,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站起身,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走进了卧室。
江峰以为我想通了,语气缓和了些。
“这就对了嘛,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
我没理他。
我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里面装着一份我早就拟好,但一直没有勇氣拿出来的东西。
我回到客厅,把文件袋里的纸张抽出来,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江峰面前。
“这是离婚协议。”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电视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
江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份协议。
“林晚,你疯了?”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婆婆也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声音尖利。
“离婚?你这个女人心怎么这么狠?我们江峰哪里对不起你了?”
小姑子江月也把瓜子盘一推,站了起来。
“嫂子,你不就是不想给我买嫁妆吗?至于用离婚来威胁我们吗?”
威胁?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如出一辙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我不是在威胁你们,我是在通知你们。”
我看向江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房子,首付是我婚前财产,有转账记录。婚后还贷,百分之八十是我的工资卡自动扣款,银行流水可以证明。这套房子,和你没有关系。”
“儿子辰辰,必须跟我。他一直是我在带,学习是我在管,你这个父亲,除了贡献了一个基因,还做过什么?”
“你的东西,今天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然后,我的目光扫过惊呆了的婆婆和小姑子。
“至于你们二位,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家。九年了,你们也该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去了。”
江峰的脸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桌上的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林晚!你别得寸进尺!我不离婚!”
“就为这点小事,你要闹得家破人亡吗?”
小事?
我看着他。
“江峰,这不是小事。这是我的人生。”
“我的人生,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婆婆开始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边哭一边骂,词汇翻来覆去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江家造了什么孽”。
江月则拿出手机,似乎是想打电话摇人。
我没给他们继续表演的机会。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早就存好的号码。
“喂,是王师傅吗?我是林晚。对,我现在在家,可以麻烦您过来一趟吗?帮我换个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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