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错一根线,
人头就会落地,
古代绣娘看似体面,
实则一针一织都决定生死。
我代死去的母亲进织局当绣娘,
刚到织局,
就看见司房拿着量尺望着我。
她让我伸手,
说我的指尖比染缸水还凉,
手温不够。
我解释今早用热水捂过手,
她却用银簪在我腕子敲出红印,
让我下跪认错。
我攥紧裙角,
跪在冰冷的黑檀板上,
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织局的墙会吃人。
天擦黑,司房才让我起来,
我的膝盖像被无数细针扎。
隔壁绣房传来脆响,
有丫头纬线错了三梭,
司房说织错一根线,
城里就多一户机户卖儿卖女,
让她卯时前重织半匹,
织不好就会像染缸里的烂布一样,
全身只剩烂骨头。
我望着丫头被木棍敲打,
无奈走进织房。
织房里三十张织机,
机杼上的经线泛着冷白光。
我解下黑檀缠腰板,
母亲说这是通经断纬法的秘钥,
能比织局的省三成丝料,
她的愿望就是能改良机器,
让绣娘们不再受夜夜赶工的苦。
我把半块板子卡在机杼上,
刚搭上经线,司房就在我背后说不能改。
我解释到是想改良织法省丝,
她却把我画的设计图撕碎,
让我带着碎图去染缸房跪半柱香。
我只好低下头认错,乖乖受罚。
这时丫头帮我捡起碎纸,
我问她为啥帮我,
她说以前在街上要饭时,
我的母亲给她留过半块炊饼。
我改良的想法被打断,
每天只能按部就班,
偶尔会去捡洗房废丝筐的剩丝,
用来偷偷做实验。
突然有天隔壁库房说,
京城织染局送来了十匹缎,
想在最短时间织成妆花缎。
我知道机会来了,
马上攥着剩丝往回跑,
连夜用母亲教的方法软化剩丝,
织了半匹妆花缎。
可织局里有人怕我立功,
说我偷官丝,我被拖到大街上,
司房说三日后织不出十匹妆花缎,
就把我处死。
深夜,我跪在床上把碎纸一张张拼起来,
不断回想母亲说的方法。
突然丫头进来,说已经替我织好了一匹。
她和母亲一样,希望能改良织法,
让绣娘们少受点苦。
就这样我和丫头两人白天织锻,
深夜用剩丝折磨改良。
最后机杼响起,
半匹妆花缎从机杼上滑下来,
红底金线的牡丹层层晕染,
最外层花瓣泛着珍珠白,
比之前织的快二倍,
颜色鲜亮三倍。
我和丫头抹着眼角说成了。
我们带着改良的织法,
和那十匹妆花缎进京。
官府看到那惊人艳丽的妆花缎,
答应将我的改良织法推广到各州县机户,
往后机户赋税减三成,
还喊着让我下月来机户大会讲织法。
我想起了母亲,
心里想以后绣娘不用为丝料熬整夜了。
染织局的高墙渐渐模糊,
绣娘们的笑容像春天里开的花,
又暖又亮。
古代礼法森严,
绣娘的尊严与性命皆如草芥。
可纵然身处绝境,
仍有女子挺身而出,
革新织技,
以针线抗争不公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