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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大吏苏树林:把国企单位当成私人提款机,家族式腐败,造成国有资产巨额损失

中国香港,是购物者的天堂,因为这里很多大品牌都是免税的。在香港的街头,有一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士正在逛街,她买东西几乎从

中国香港,是购物者的天堂,因为这里很多大品牌都是免税的。

在香港的街头,有一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士正在逛街,她买东西几乎从不看价格,出入的还都是大牌奢侈品店铺。

等到她逛街结束的时候,单单是名牌包包就买了20多个,当然这些东西都有跟随她的服务人员拿着,她只是负责买买买。

香港购物结束之后,这位女士回到大陆,在过关的时候,这20多个名牌包包被查处。

当时这位女士扔下包就往回跑,更是让海关人员极为警惕。

毕竟一次性买这么多名牌包包,很容易被当成是生意人,是用香港免税的政策来牟取利益。

其实海关人员不知道的是,这位女士还真的不是“代购”之类的生意人,买这么多包包真的是自用的。

因为这位女士不是别人,是时任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苏树林的妻子。

后来中石油疏通了关系,苏夫人才算是顺利过关,避免了其被海关扣押的一场风波。

苏树林,男,汉族,1962年3月生,山东东阿人。

家里就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兄弟姐妹共有7人,这是那个时代的常态,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波人口大爆炸的时代。

农村那个时代,兄弟姐妹7人左右的很普遍。

苏树林家并不富裕,其父亲身体不好,因此他在上小学4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每天早起,拾粪挣工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现在上小学的小孩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在七八十年代,小孩子一样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的。

14岁的时候苏树林家经历了一场大的变故,那就是他的父亲因病去世。

他的母亲开始独自一人拉扯他们7兄妹,苏树林这个人学习上很有天赋。

为了供他上学,苏树林两个哥哥都辍学回家务农了。

在1979年的时候,17岁的他参加高考,不负众望的考上了黑龙江省大庆石油学院(现东北石油大学)石油地质专业。

之后苏树林全家勒紧裤腰带供养其上大学,大学期间,苏树林经常吃玉米面发糕配咸菜、开水充饥。

可以说苏树林是真正经历过贫穷的,也能吃苦,这些特质为其今后参加工作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1983年,21岁的苏树林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大庆石油管理局龙虎泡试验区做实习员。

那个时代的大学生含金量极高,分配到单位之后必然是要重点培养的。

苏树林专业素质过硬,经常能够提出一些专业性的建议,逐步获得重任并入党,他也顺利成为了地质组的组长。

1986年,苏树林参加工作不过是3年时间,他就已经晋升为了大庆石油管理局采油九厂地质研究所副所长。

后来其历任大庆石油管理局采油九厂副总地质师,大庆石油管理局副总地质师、采油四厂厂长,大庆石油管理局局长助理,大庆石油管理局常务副局长、党委常委等职。

在1999年1月晋升为了大庆石油管理局局长、党委副书记。

16年的时间,苏树林从最基层的实习生,做到了大庆石油管理局局长的位置上,这一年他不过是37岁。

可谓是年少得志,步步高升,在主政大庆石油管理局的时候,他是意气风发,作风强硬。

1997年他开始主持大庆石油管理局全面工作后,推动企业结构调整,1999年任局长期间完成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重组,实现政企分离,提升运营效率。

当时大庆油田裁员的主刀人就是苏树林,这也是国企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最难点。

苏树林做的还是不错的,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

1999年11月,苏树林再进一步,担任了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兼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党委书记,大庆石油管理局党委副书记。

时年37岁的他成为当年中石油集团最年轻的两位地区公司老总之一。

因为年轻有干劲,作风强硬,前途无量,又被石油内部的老部长们称为“东北虎”。

还有一位“西北虎”,那就是曾任塔里木油田公司总经理的廖永远,业内将二人并称“东西二虎”。

只不过两位石油系统表现优秀的“东西二虎”后来都被查落马了。

到了2000年8月,苏树林升任中石油集团副总经理,进入总部管理层。此后,苏树林的发展就走出了大庆。

当时的苏树林在石油系统内部声名赫赫,38岁就坐上了中石油副总经理的宝座。

在十六大时,苏树林成为中央候补委员,在当时这一序列中是最年轻的,时年40岁。

他的上升速度可谓快如火箭。

当时就有传闻苏树林之所以晋升如此快速,就是因为他是某领导的女婿,只不过在一次采访中他否认了这一点传闻。

据苏树林1990年撰写的《我爱祖国的石油事业,更爱大庆这片肥沃的土地》一文称,自己的妻子在研究院工作,“由于她父母年岁已大,加之身体不好,生活上困难较大,因此曾多次提出要把我调到研究院工作。”

从这个信息可以看出,苏树林的妻子在研究院工作,家世应该也不简单,从话语中可以看出,她让苏树林调到研究院工作,并非难事。

只不过后来苏树林与第一任妻子离婚,第二任妻子是教师身份,那位到香港买买买的应该就是他的第二任年轻妻子。

苏树林在中石油集团的时候,一度被认为是中石油集团总经理马富才的接班人选。

毕竟他的履历出色,又很是年轻,也有在石油系统主政一方的经历,还做出了一些不错的成绩。

但2006年9月,苏树林告别石油系统,“转战”政坛,跻身辽宁省委常委序列,担任省委组织部部长。

一位前中石油高管透露,此为苏树林主动谋求的去处。

不过苏树林这次转战政坛仅仅1年时间,在2007年他就再次回到石油系统,担任了改制后的中石化集团第三任总经理、党组书记。

之所以有这个安排,其实也有点“临危受命”的意思,2007年6月的时候,时任中石化董事长陈同海在内部会上被带走,之后苏树林就接任了他的位置。

在主政中石化期间,苏树林并未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而且他做事效率很高,周末几乎从不加班。

一位中石化基层员工曾在博客中如此描述苏树林:“他刚上任,就来一线看望职工,和在场每个人握手,包括后排就座的小人物,一点没走过场,他提醒女职工要保证睡眠,强调尊重老同志和劳模,讲了40多分钟,没一句是废话,没一点唱高调、喊口号。”

可见当年苏树林主政中石化,还是备受期待的,在职工心里他前期表现还可以,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权钱交易和家族式腐败令人震惊。

2011年3月,主政中石化集团4年的苏树林再次离开石油系统,转任福建省委副书记。同年,他成为福建省省长。

这一年苏树林49岁,已经成为了正部级封疆大吏,当时坊间传闻,其前途无量,今后再进一步未必没有可能。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4年后的2015年,他就被查落马了。

后来查明了苏树林的贪腐轨迹可以追溯到1997年,他担任大庆石油管理局局长助理的时候。

特别是在主政中石化期间,他的贪腐行为令人心惊。

中石化集团在2000年开启了疯狂的海外收购计划。

例如,2004年收购哈萨克第一石油公司、参股安哥拉18区块、2006年收购俄罗斯UDM项目股权以及叙利亚项目等。

苏树林上任两年后,度过了“磨合期”,又开始推动了中石化的海外收购之路,而且更加迅猛,收购的规模和体量也在不断扩大。

比如:2009年,中石化以76亿美元收购瑞士Addax石油公司——这是迄今为止中石化最大的一笔海外收购。

2010年,中石化再次以47亿美元收购加拿大Syncrude项目、42亿美元收购巴西RSB项目。

2011年,以25亿美元收购加拿大Daylight能源公司、26亿美元收购阿根廷项目。

苏树林离任后的2012年,以35亿美元收购巴西PB项目,14亿美元收购加拿大Talisman公司的北海项目等。

这些海外收购,看上去挺好,拿到了外国的油田项目,拿下了外国公司技术和项目。

但在苏树林离任之后,中石化的海外项目就频繁暴雷,巨额亏损是常态,2015年的时候,中石化国勘(专门负责海外收购的部门公司)净亏损额达207亿元人民币。

后来的调查发现,中石化的海外项目投资回报率较低,一些海外油气项目收购程序不合规,尽职调查不到位。

有的实际储量和预期相差甚远,有的收购价格明显超出资产估值,有的涉嫌违规支付顾问费,有的多年没有产出,无法正常经营,有的论证中存在较大争议,项目交割后即停产,已投入环保弃置费达数十亿元。

意思很明白,中石化钱没有少花,买回来的都是一些不良资产。

苏树林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吗?他大概率是知道的,只不过这其中涉及到的权钱交易是海量的,他自己也攫取了大量的利益。

当年,香港中国国际基金公司总裁徐京华曾充当中石化海外收购的掮客。

为中石化在海外找项目,只不过这家伙找的项目赚钱的很少,大都是赔本买卖,因此他的很多项目都被否决了。

苏树林上任后,重启了与徐京华的合作,搞了大量的项目,中石化赔了了底掉,但相关的利益人却变得腰缠万贯。

高额的顾问费,收购价格明显高于资产估值,这些钱财看上去被浪费了,其实内里包含大都是权钱交易。

苏树林的很多问题就出现在海外,总认为在海外国内监控不到,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就是到了香港苏树林就原形毕露了,开始享受生活,尽显奢靡之气,一顿饭有时候就要花费数十万元。

在国内他也是极为奢侈的,把中石化当做了自己的私人提款机,下属企业为他定制高级服装、出资购物达数百万元,他的私人花费也都在中石化报销。

调任福建之后,苏树林还在中石化报销相关费用,把贪婪发挥到了极致。

苏树林公款报销个人花销,在中石化干部职工中早已不是秘密。

曾有看不惯这种做法的人在网上发帖议论。

苏树林看到后第一时间采取了行动,不是停止报销,而是想办法删帖。

还调离了相关经办人,把一些大额发票改成了小额发票,为的就是把危险抹平。

他的太太,经常在香港大肆购物,也都是中石化香港公司买单,开头那一幕对于他的太太来说是常态。

如果不是在海关被查了一次,这事是很难曝光出来的。

苏树林的家族成员很多都利用他的影响力,大肆插手中石化的工程项目牟利。

以2010年中石化的洋浦油库项目为例。

中石化(香港)有限公司为了保障香港用油储备,与海南省政府达成协议,准备在洋浦开发区修建一座占地1000多亩的保税油库,总投资40多亿元。

项目前期设计、施工招标均通过正常程序,由中石化上海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工程公司)获得总承包资格。

但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一个茂名瑞派石化工程有限公司要承包该项目,当时各方都让上海工程公司出让承包资格。

最终经过斡旋,这个项目一分为二,两家公司各自总承包一段工程。

这事影响极坏,一个项目被分成了两半,这在中石化的工程项目中没有先例,后来针对此事向上举报的人很多。

这个茂名瑞派公司之所以如此强悍,能够跟中石化工程公司争夺承包权,还是这种强势的虎口夺食。

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这家公司的背后,传闻是苏树林的妹妹苏某。

公开资料显示,苏某毕业于东北石油大学,在大庆油田上海某销售公司工作。

还有就是苏树林的弟弟被他培养成为了“白手套”,在前面帮人办事,给一些民营企业牵线解决问题,苏树林在背后获取利益。

苏树林在福建任职期间,还是比较低调的。

在官场行事风格突变,遇到公开活动“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往人群里钻”。

他曾跟随当时的福建省委书记到媒体调研,合影的时候苏树林突然退到了后排之中。

当时,福建力推的“百姓富、生态美”成绩比较显著,中央高层谋划的平潭岛开发进展也比较迅猛。

而在省里部署重大项目和工作时,他做具体工作,并不敢把业绩记在自己账上。

苏树林之所以如此低调,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2013年石油系统反腐浪潮席卷蒋洁敏等人,当时就有传言会波及到苏树林。

因为苏树林在中石化任职的时候,和蒋洁敏是有一定交往的。

两人都是某“大老虎”的圈内人,每年都会为该“大老虎”祝寿。

还有便是他在福建任职时,对其在中石化任职时的审计工作已经开始了,苏树林应该是有些不详的预感的。

虽然苏树林在中石化系统任职时,在内部大量起用“大庆帮”。

当时集团董事会关键岗位多由大庆出来的干部担任,包括计财、企划、人事、纪检等部门。

但在相关部门的调查之下,这些人也未必能够滴水不漏。

因此苏树林调任福建省长之后,还在密切关注中石化的事情,还与人密谋串供,试图销毁一些资料和记录,殊不知,他的这种私下串联早已经被纪委人员掌握了动向。

2015年9月的时候,时任中央纪委书记的王岐山到福建调研,苏树林并未出现在陪同名单里面,媒体报道也没有他的身影,只有省委书记尤权等陪同调研。

按照惯例,中央领导到地方调研,没有特殊情况,省委书记、省长是要陪同调研的;如果有特殊情况,新闻通稿中通常也会有所交代。

但是那个时候的苏树林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并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时候传言就更多了,据知情人透露,当年的10月1日,苏树林坐飞机飞往北京,当时工作人员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因为苏树林家在北京,假期返京也是常态。

但等到10月7日要返回福建的时候,他就已经回不去了,当天他就被通报落马了。

2年后的2017年苏树林被依法双开,在通报中指出他“私欲膨胀,胆大妄为,严重违反党的纪律,并涉嫌违法犯罪,性质和情节极其恶劣,严重损害国家利益,破坏了相关地方和单位的政治生态,社会影响极坏,应予严肃处理。”

在中纪委对落马中管干部的“双开”通报中,明确指出“胆大妄为”的,苏树林还是第一人。

双开通报跨度两年才发布,也是极为罕见的。

2018年7月,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判处苏树林有期徒刑16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00万元。

对苏树林受贿所得财物及其孳息予以追缴,上缴国库。

最终查明了苏树林的贪腐轨迹从1997年一直持续到了2013年,共计16年的时间,他贪了3622.1215万元。

而且还特别指出了,他在中石化任职期间,在收购海外相关项目过程中滥用职权,致使国家利益遭受特别重大损失。

这位石油系统出身的封疆大吏,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在2017年的时候,苏树林在反腐专题片中出镜,视频中的苏树林,头发花白,面容憔悴。

从60后省部级地方大员,到阶下囚,人生巨变,令人不胜唏嘘!

专题片中苏树林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说道,其实我妈对我要求挺严的。

1994年,我刚当厂长的时候,她就跟我说,她说你当官了,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挣多少就吃多少,只吃槽子里的,不吃槽子外的。

2014年的时候,她又跟我说起了1994年她跟我说的那段话。

那时候因为这个中央在抓反腐败,已经查出了很多人了嘛,她是要求我要注意。正好20年,无言以对。

可惜的是苏树林把这些嘱托忘到了脑后,最终落得此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