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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小柜员向高层开战!5亿黑洞+千万贿金+行长女儿重病,他把整个金融圈掀了个底朝天!

211毕业生林跃,五年柜台业务员熬成“背锅侠”,和女友也因不同的世界观而陷入感情危机。从被贬档案库到逆袭对公部,他只用了

211毕业生林跃,五年柜台业务员熬成“背锅侠”,和女友也因不同的世界观而陷入感情危机。从被贬档案库到逆袭对公部,他只用了一个U盘。结局更炸:行长辞职卖房救女,和女友走向婚姻殿堂,幕后大鳄集体落网!全程高能,看完只想说:只有干净的路,才配得上好的未来!

1

林跃的手指在档案袋边缘掐出三道白痕,牛皮纸被冷汗浸得发皱。

老周靠在银行后门的梧桐树上,指间烟蒂明灭,把 “兄弟” 两个字吐得又涩又沉。

“上周三总行下来的竞聘通知你忘啦?” 老周碾灭烟蒂,皮鞋碾过满地碎金似的落叶,“零售部副主管那个坑,明着是公开选拔,暗里早定了调子。”

林跃扯了扯背包带,金属扣硌得锁骨生疼。

档案袋里装着他熬了三个通宵做的社区银行转型方案,还有张封着红信封的购物卡 —— 昨天去行长家送节礼时,师母硬塞回他包里的。

“张副行长的侄子都开始在零售部轮岗了”。

老周嗤笑一声,朝玻璃幕墙后的办公楼抬下巴,“你那方案写得再好,能抵得过人家叔侄俩在酒桌上碰三杯?”

林跃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上周述职会上,他演示的数据分析报告赢得满堂彩,分管副行长拍着他肩膀说 “后生可畏”,转头就把他调去整理十年前的旧档案。

档案室的窗正对着零售部,他每天看着那个姓张的实习生把咖啡洒在客户登记表上,还能笑着被主任夸 “机灵。”

秋风卷着银杏叶扑在他腿上,像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拽他。

背包里的档案袋突然沉得像块铅,里面的方案纸页沙沙响,像是在替他数这五年考过的七本从业证书,数他为了抢一个大客户在暴雨里守了三小时的便利店,数他拒绝信贷部主任暗示 “通融” 时,对方骤然冷下去的脸。

“我再想想。”

林跃把背包往身后挪了挪,指尖摸到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体检报告 —— 父亲的冠心病又加重了,主治医生是行长的远房亲戚。

老周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信封塞给他:“这是城西支行王行长的手机号,他今晚在悦榕庄有局。”

信封边角硬挺,林跃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夹着什么。

玻璃幕墙上的霓虹在他眼底碎成星点,像被揉烂的成绩单。

林跃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走向地铁站的阴影里,背包带深深勒进肩膀,像条看不见的锁链。

2

云港联合银行大厅的白炽灯把空气照得发白,每一粒浮沉都在光柱里无所遁形。

林跃站在电梯队列末尾,皮鞋跟粘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像被钉在审判席前。

公示栏里老行长的退休通知还泛着油墨香,照片上的人笑得慈眉善目,可此刻每个路过的员工都绕着走,仿佛那相框会突然张嘴咬人。

“听说新行长是从风控部调过来的?” 排在前面的综合部李姐突然侧过脸,假睫毛上的亮片在强光下晃得人眼晕,“上礼拜刚把城东支行的副行长撸了,说是查出来三百万的违规放贷。”

旁边的会计张姐立刻肘了她一下,眼神往四下扫了圈。

大厅里明明人来人往,却静得能听见叫号机的电流声,每个人说话都像含着块棉花,嘴唇动得飞快,声音却吞进肚子里。

林跃看见信贷部的老王攥着保温杯的指节泛白,杯壁上 “优秀员工” 的烫金字被汗洇得发暗 —— 他手里那笔房企贷款,上个月就该逾期了。

电梯数字从 18 楼往下跳,像倒计时的秒针。

林跃下意识攥紧背包带,档案袋的棱角硌着掌心,和口袋里的体检报告形成呼应的痛感。

“蓝海扶持计划彻底黄了。”

李姐的声音突然尖了半度,又慌忙压低,“昨天总行审计组来封了档案室,说是坏账要一锅端,从经办人到审批人都得扒层皮。”

林跃的后颈倏地冒出汗来。

去年夏天他跟着老行长跑乡镇,给二十家农户做了小额信贷,算在蓝海计划的指标里。

当时为了赶进度,有两户的收入证明是村支书代签的,他犹豫过,但老行长拍着桌子说 “基层工作要懂得灵活。”

“听说有个年轻人扛了小指标,” 张姐的高跟鞋在地面蹭出细碎的响,“好像是零售部的... 姓林?”

电梯 “叮” 地打开,冷风吹得林跃打了个寒颤。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灯光拉得细长,在轿厢壁上扭曲成一个慌张的问号。

前面的人陆续进去,没人敢碰最里面的按钮,那是老行长以前专用的楼层。

林跃的拇指在 12 楼的按钮上悬了三秒,最终按向档案室所在的 6 楼。

背包里的方案纸又开始沙沙作响,这次听起来像极了催款通知单的边缘在摩擦。

3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林跃跺脚时闪了三下才亮,昏黄的光裹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他掏出钥匙拧门,金属摩擦声里混着屋里的手机提示音,像根绷紧的弦。

门开的瞬间,宋知夏正对着玄关的穿衣镜揭面膜,浅蓝色的膜布从下颌滑到颧骨,露出底下泛着水光的皮肤。

她瞥了眼门口的林跃,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着:“我表姐刚发消息,海港信托招风控岗,她是那边的部门经理,说能给你内推。”

林跃把公文包往鞋柜上一放,带子没挂稳,包砸在地上,里面的文件夹滑出来,露出半截蓝海计划的逾期客户名单。

他弯腰去捡,指腹蹭过纸页上自己签的名字,像摸到块烫铁。

“信托……” 他直起身,喉结滚了滚,“听说那边做非标业务的多,合规这块……”

“合规?” 宋知夏突然转过身,面膜被她团成球扔进垃圾桶,精华液顺着下巴滴在米白色的睡裙上,洇出小水痕。

“你在银行讲合规,这个月绩效拿了多少?够交下个月房租吗?”

她走过来,手机怼到林跃眼前。

屏幕上是中介发的朋友圈,同小区的一居室挂牌价又涨了五千,红色的 “急售” 两个字刺得人眼疼。

“我妈昨天打电话,说老家的房子都涨到八千一平了。”

宋知夏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林跃,我们毕业五年了,同学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们连个阳台都没有。”

林跃的手指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上周宋知夏生日,两人去商场看戒指,导购报出的价格让他当场红了脸;想起父亲复查时,医生说要准备搭桥手术,那串数字像座山压在他病历本上。

“我怕……” 他想说怕信托里的灰色地带,怕像蓝海计划这样的雷,怕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可话到嘴边却堵着。

“怕?” 宋知夏突然笑了,笑声撞在逼仄的客厅里,显得格外脆生。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某户人家的油烟机正往外喷着油烟。

“那你就接着怕。”

她的声音冷下来,“等我们连这月租三千的出租屋都住不起时,就去桥洞底下讨论你的‘怕’—— 反正那里不用买厕所。”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扎过来。

林跃盯着地上公文包的影子,那影子被天花板的吊灯拉得歪歪扭扭,像他自己此刻拧成一团的心。

墙角的空调嗡嗡转着,吹出来的风带着股铁锈味,把宋知夏转身时带起的衣角吹得飘了飘,也把他到了嘴边的话,全吹进了沉默里。

4

晨会的会议室里还飘着隔夜的咖啡味。

投影仪没关,白墙上映着上周的不良贷款率折线图,像条挣扎的蛇。

顾云亭站在讲台前,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块磨得发亮的旧表 —— 听说他是从基层信贷员干上来的,当年为了追一笔烂账,在债务人老家蹲了半个月。

林跃缩在柜台组的最后一排,笔尖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划着。

前排的张副行长侄子正对着手机屏幕理头发,发胶的香味飘过来,和顾云亭身上的烟草味搅在一起,格外呛人。

“都停一下。”

顾云亭突然敲了敲讲台,金属笔尖在木质桌面上敲出脆响。

会议室瞬间静了,连空调的嗡鸣都清晰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林跃身上,“林跃,上个月城西菜市场那事儿,是你把老太太从骗子理财公司拉回来的吧?”

林跃愣了愣,指尖的笔 “啪” 地掉在地上。

他想起那天下午,快下班时接到社区电话,说王老太揣着养老钱要去签 “年化 18% 的保本理财”,他骑着共享单车赶过去时,老太太正被三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围着填合同。

他把人拽到一边,翻出手机里银保监会的风险提示,老太太骂他多管闲事,他就蹲在路边跟她算到天黑,直到她攥着存折的手松了劲。

“嗯。”

他弯腰捡笔,声音有点闷。

顾云亭突然笑了,不是那种应付式的假笑,眼角的纹路都舒展开。

“有种。”

他只说这两个字,尾音带着点烟嗓的沙哑,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整个柜台组的人都转了头。

老柜员李姐瞪圆了眼,手里的保温杯差点脱手 —— 她上周还跟林跃说 “别太死心眼,客户愿意跳坑是他们自己的事”;张副行长的侄子撇了撇嘴,又很快掩饰性地低头划手机;甚至连一直埋头发消息的综合部主任,都抬眼多看了他两秒,眼神里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别的。

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林跃背上。

他突然想起宋知夏昨晚的话,想起出租屋里蔓延的霉斑,想起公文包里那半截逾期名单。

顾云亭已经开始讲新季度的信贷指标了,可他耳朵里嗡嗡响,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两个字 —— 在这人人自危的当口,“有种” 这两个字,到底是褒奖,还是另一种提醒?

他低下头,看见笔记本上被笔尖划出的歪扭线条,像条走投无路的路。

5

保卫科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走廊地砖上时,林跃正在整理蓝海计划的补充材料。

玻璃门外突然传来惊呼和桌椅倒地的声响,他冲出去,正撞见两个穿制服的人架着老白往楼梯口拖。

“不是我!真不是我!” 老白的胳膊被反剪着,蓝灰色的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平日里总擦得锃亮的皮鞋此刻沾着灰,像只被暴雨打湿的老鸟。

走廊里的人都贴着墙根站,张副行长的侄子缩在人群后,指尖飞快地按手机,嘴角抿得发白。

“城西支行三千万客户信息泄露,后台操作记录最后显示是你离岗时未锁屏。”

保卫科科长举着份打印单,纸页在他手里抖出声响,“老白,你干这行三十年了,不懂这是什么罪?”

林跃的后颈猛地绷紧。

上周三他替老白值过夜班,当时张副行长的侄子借着请教报表问题,在老白的工位前站了快十分钟。

他当时觉得不对劲,想提醒师父,却被临时来查岗的顾副行长叫去谈话 —— 现在想来,那十分钟像根毒刺,早扎在了时间里。

“我没有!” 老白突然挣开钳制,猛地冲向二楼露台。

不锈钢护栏在他身后撞出哐当声,他踩着窗台边缘,半个身子探出去,楼下的车水马龙在他脚下缩成模糊的色块。

“我干了三十年信贷,从没动过客户一分钱!” 他的声音劈了叉,浑浊的眼泪砸在水泥地上,“你们不能这么毁我!”

“师父!” 林跃心脏骤停,扑过去拽住他的后腰。

老白的身体像块坠石往下沉,林跃被带得半个膝盖磕在窗台棱上,剧痛顺着骨头往上爬。

他死死攥着老白的工装,指节嵌进对方嶙峋的脊椎,那是常年握钢笔、敲键盘磨出的薄茧,是教他第一次写贷款合同、第一次跟难缠客户周旋时,拍过他后脑勺的手。

“撒手!” 老白挣扎着回头,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我这把年纪了,进去也是死!别连累你 ——”

“不是我徒弟干的!” 他突然拔高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泄露记录能改,监控能剪,你们不能赖到他头上!”

林跃的胳膊快被拽断了,耳边是同事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是保卫科科长气急败坏的吼声。

他盯着楼下渐渐围拢的人群,突然看清了人群里张副行长侄子躲闪的眼神 —— 那人昨天还假惺惺地问他,老白的电脑密码是不是还用的生日。

冷汗顺着林跃的脊梁骨往下淌。

他终于明白,蓝海计划的坏账、客户资料的泄露,从来都不是孤立的事。

这栋亮得像照妖镜的大楼里,藏着比深海更冷的暗流,而他和老白,不过是被推到浪尖的浮木。

他咬着牙把老白往回拖,水泥地磨破了他的掌心。

“师父,下来。”

他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狠劲,“不是你干的,就不能让他们这么写。”

老白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胳膊,像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露台上的风卷起两人的衣角,林跃望着玻璃幕墙外盘旋的飞鸟,突然想起顾副行长说的 “有种”—— 原来真正的 “有种”,从来不是硬碰硬,而是明知道深渊在前,还得攥着拳头往下跳。

6

监控室的冷光灯把林跃的影子钉在墙面上,像张被水泡皱的纸。

他揉着发酸的后颈,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时间戳 —— 凌晨一点四十六分。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一个穿白衬衫的身影溜进档案室,袖口露出半截爱马仕的皮带扣,正是张副行长的侄子。

那人熟练地打开老白的电脑,U 盘插进去时亮了下绿光,操作全程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却在转身时被走廊摄像头拍到侧脸 —— 和晨会时对着镜子理头发的模样重合得丝毫不差。

林跃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掌心的冷汗滴在键盘缝隙里。

他截了三张图,放大到最大尺寸,连对方耳后那颗痣都看得分明。

深吸一口气,他点开那个名为 “行务公开” 的工作群,指尖发颤地按下发送键。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不是小张吗?”

“他怎么有档案室钥匙?”

“撤回!快撤回!”

消息像潮水般涌来,又被一个个红色的 “撤回” 覆盖。

林跃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上周替老白整理资料时,张副行长的侄子借走钥匙说是 “复印老行长的讲话稿”,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才惊觉那讲话稿根本不需要进档案室。

“咚咚咚” 的敲门声砸得人心慌。

审计部老大魏长风推门进来,军绿色的夹克上还沾着夜露,手里捏着个保温杯,杯盖没拧紧,褐色的茶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是你发的?” 魏长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截图,眉头没动。

林跃站起来,后腰的旧伤被椅子硌得生疼 —— 那是昨天拽老白时拧到的。

“是。”

魏长风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水汽腾起来,模糊了他鬓角的白发。

“小伙子,” 他指了指屏幕,“知道这截图捅出来,会牵扯到谁?”

林跃看着监控里张副行长的侄子把 U 盘揣进兜的动作,喉结动了动。

张副行长是总行老领导的门生,手里握着好几个大客户的资源,这层关系,全行除了新来的顾云亭,没人敢碰。

“知道。”

他顿了顿,想起老白红着眼站在窗台上的样子,想起那些被泄露资料的客户里,有像王老太那样的老人,“但不捅出来,我睡不着。”

魏长风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旧报纸。

他伸手拍了拍林跃的肩膀,掌心带着保温杯的温度,沉得很稳。

“安心睡你的,” 他拿起桌上的截图打印件,折成方块塞进夹克内袋,“后面有我。”

监控室的冷光落在魏长风的背影上,他走得很慢,军绿色的衣角扫过墙角的垃圾桶,里面堆满了林跃熬了半宿喝空的咖啡罐。

林跃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突然觉得后颈的汗凉了,心里那点悬着的慌,像被什么东西稳稳托住了。

7

调令是顾云亭的秘书亲自送到柜台的,米白色的信封上印着总行的烫金 logo,边角挺括得像块刚裁好的瓷砖。

林跃捏着信封的手指顿了顿,柜台玻璃外正好有客户在叫号,黄铜铃的脆响撞在大理石地面上,震得人耳后发麻。

“林跃,行办刚发的,你这是... 升了?” 隔壁窗口的胡婧探过脑袋,眼线笔在眼角勾出的弧度都弯了,“对公部!我的天,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

林跃拆开信封,调令上的 “因工作需要,调任公司业务部客户经理” 一行字,被打印机墨打得格外重。

对公部是银行的半壁江山,握着全市八成以上的企业贷款,能去那里的不是有背景的,就是业绩通天的 —— 他显然两样都不沾。

“靠!” 程嘉树的大嗓门从走廊那头炸过来,他手里还攥着刚填好的开户单,“我爸托了三回关系想把我塞进对公部,副行长都摇头说没位置,你小子居然直接空降?” 他一巴掌拍在柜台上,玻璃都震得嗡嗡响,“说,是不是顾行跟你有亲戚?”

林跃把调令折成方块塞进衬衫口袋,布料下的纸角硌着肋骨,像块没焐热的冰。

“不知道。”

他扯了扯嘴角,想起三天前在露台,魏长风拽着他胳膊说 “顾行早就盯上你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话里藏着钩子。

胡婧往左右看了看,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我刚去行办送文件,看见调令最后签字栏,是顾行亲笔签的 ' 同意 '。”

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上周张副行长还说对公部要招他远房外甥,现在... 啧啧。”

林跃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想起张副行长侄子在监控里的背影,想起那些被泄露的客户资料里,恰好有三家都是对公部的重点企业。

调令来得太巧,巧得像有人刻意把他往某个漩涡里推 —— 是让他去查什么,还是让他成为新的靶子?

程嘉树还在旁边絮叨,说对公部的王经理上个月刚提了副科,说那里的客户都是穿西装打领带的老板,比柜台里天天应付大爷大妈强百倍。

林跃没听进去,目光落在柜台角落的绿萝上,那盆草还是老白刚带他时种的,现在叶子尖发了黄,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调令,纸页被体温烘得发潮。

天上掉的馅饼,要么是诱饵,要么是陷阱。

在这栋楼里混了五年,他比谁都清楚,越是看起来光滑的路,底下藏着的钉子就越尖。

“走了。”

林跃拿起柜台上的工牌,转身时撞见胡婧欲言又止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羡慕,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担忧。

他朝对公部所在的 12 楼走去,电梯数字往上跳的每一秒,都像踩在悬着的钢丝绳上。

8

星瀚科技的资料册躺在办公桌上,铜版纸封面印着 “年度重点扶持企业” 的烫金大字,林跃翻到第三页就停了 —— 固定资产清单里的进口生产线,地址标着城郊工业园,可他上周去核查时,那片厂区还围着没拆的脚手架。

“这他妈就是本小说。”

程嘉树叼着烟,把资料册拍在桌上,烟灰掉在 “年营收二十亿” 的数字上,“苏副总催着下周放款,说是顾行特批的项目。”

林跃没说话,指尖划过 “负责人签字” 栏,那行字迹和张副行长侄子在晨会签到本上的笔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摸出手机,点开昨晚蹲工厂拍的照片:生锈的铁门挂着 “内部整修” 的牌子,两个穿黑夹克的保安牵着狼狗,见他们举手机就骂骂咧咧地追出来,程嘉树的胳膊被狗绳划了道血痕,现在还贴着创可贴。

“写吧。”

林跃打开电脑,键盘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响,“有一说一。”

报告写完时,天刚蒙蒙亮。

他把 “生产线未投产”“实际控制人与登记信息不符”“存在关联交易嫌疑” 等结论加粗标红,打印出来往苏文彦办公室送。

副总办公室的香薰味呛得人发晕,苏文彦扫了两眼报告,突然把文件夹摔在林跃脚边。

“林跃,你是不是觉得在顾行面前露了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苏文彦的金边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冷光,“星瀚是总行都盯着的项目,你想毁了它?”

“苏总,资料确实有问题。”

林跃弯腰捡报告,纸页被晨风卷得哗哗响,“如果放款,风险 ——”

“风险?” 苏文彦猛地站起来,西装下摆扫过办公桌,咖啡杯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在林跃的皮鞋上,“我看你是想滚!不想干就趁早收拾东西,有的是人抢这个位置!”

林跃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报告的 “风险提示” 栏。

他想起老白在窗台上红着的眼,想起那些被泄露的客户信息,想起顾云亭说的 “有种。”

“我签军令状。”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放款可以,但所有流程留痕,出了事,我背。”

苏文彦愣住了,随即冷笑一声:“好,有种。”

林跃走出办公楼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摸出手机想给宋知夏发消息,却看见程嘉树发来的微信:“张副行长侄子昨天下午去过星瀚的财务室,监控拍到他拿了个 U 盘出来。”

心猛地沉下去。

推开家门时,宋知夏正趴在桌上哭,笔记本电脑亮着屏,聊天记录停在表姐的最后一条:“就插五分钟,把客户流水导出来,这事成了,你的转正名额跑不了。”

她手里捏着个黑色 U 盘,指甲都快嵌进塑料壳里。

“林跃……” 她抬头,眼睛肿得像桃子,“表姐说这是海港信托的大客户名单,拿到了就能立大功,她还说……”

林跃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 U 盘,小东西冰凉刺骨,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

他想起星瀚科技的资料,想起张副行长侄子的 U 盘,想起苏文彦摔碎的咖啡杯 —— 这盘棋,早就布好了。

“插了,” 他捏紧 U 盘,指腹的伤口被硌得生疼,“咱俩就真成共犯了。”

宋知夏的哭声戛然而止,客厅的吊扇转得慢悠悠,把林跃这句话吹得晃晃悠悠,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像道无形的枷锁,套住了两个年轻人的影子。

10

审计部的隔间没窗户,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响,照得满墙的文件柜泛着冷白。

魏长风背对着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滚动着星瀚科技的流水明细,红色的负数像串血珠。

“凌晨三点,有人用匿名账户往星瀚的共管账户打了一千二百万。”

他转过身,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红血丝,“系统日志显示是后台管理员权限操作,但 IP 被抹了。”

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桌面,“林跃,谁动的手?”

林跃把黑色 U 盘放在两人中间的铁皮桌上,金属外壳碰出轻响。

“查这个吧。”

他没抬头,声音压得很低,“宋知夏表姐的聊天记录,海港信托和星瀚的资金往来,还有张副行长侄子用老白的工号登录后台的记录 —— 都在里面。”

魏长风捏起 U 盘,对着光看了看,突然笑了,笑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撞出回声。

“你小子……” 他没再说下去,拉开抽屉摸出个屏蔽袋,把 U 盘塞进去封好,“这东西能炸掉半条街的人。”

林跃走出隔间时,正撞见张副行长的侄子从走廊那头过来,手里端着杯咖啡,看见他时手一抖,褐色的液体溅在白衬衫上。

那慌乱的眼神像根针,扎得林跃后颈发紧 —— 果然是他,用老白的权限删了操作记录,又找外部资金填了窟窿,想把水搅得更浑。

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顾云亭的办公室,他盯着手机屏幕,指腹反复摩挲着银行 APP 里的数字。

37826.54,这是他全部的活期存款。

桌角压着张体检报告,“进行性家族性肝内胆汁淤积症” 几个字被圈了红,底下用铅笔标着行小字:德国慕尼黑大学附属医院,手术费约三百万欧元。

女儿顾萌萌的照片摆在桌角,七岁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上周去游乐场,她还趴在他背上说 “爸爸我不想打针”,现在却要独自躺在万里之外的手术台上。

手机震了震,周启航的微信跳出来。

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周启航进了私募,听说这几年做得风生水起。

“看了新闻,萌萌的事别太急。”

“我这边有个信托计划,底层资产是海外能源项目,年化 28%,锁定期半年。”

“你点个头,三百万我先替你垫上,合同我让人送过去。”

附带的文件预览里,收益率那栏用加粗的橙色标出,刺得人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