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涵
2025年12月15日，东京都政府发了一条通告，上野动物园的大熊猫"晓晓"和"蕾蕾"，明年1月下旬送还中国。
同一天，日本记者在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问，日本民众很喜欢大熊猫，能不能继续租借？
发言人郭嘉昆只回了一句话："建议向中方主管部门进行询问。"
这话听着客气，实际上是把门关上了一半。为什么？因为这事的根子，根本不在"主管部门"。
东京的最后请求先说这个通告。
原本"晓晓""蕾蕾"的归还期限是2026年2月20日，东京都政府早就知道这个日子。但12月15日的公告显示，归还时间提前了——改成1月下旬。
为什么提前？官方说法是"中方接收设施安排已完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气氛问题。
12月15日当天，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木原稔被记者堵住了。
记者问：日方有没有就新熊猫租借跟中方沟通？
木原稔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说"期待两国大熊猫交流能持续下去"。
你品品这话。"期待"两个字，说明现在还没谈成，"能持续下去"，说明现在是断着的。
日本这边急不急？当然急。
早在2025年4月，自民党干事长森山裕就亲自带队访华，专门提到熊猫的事。他跟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杨万明会谈时说，日本民众对大熊猫租借期满非常不舍，希望能再租借。
中方的回应是什么？"双方正保持密切沟通。"
这八个字，既没把门关死，也没把钥匙给你。用外交术语说，这叫"听其言观其行"。
东京都政府这边也没闲着，上野动物园启动了扩建计划，准备投资50亿日元翻修熊猫馆，甚至打算仿照四川环境打造"熊猫山林区"。
硬件可以砸钱搞定，但政治氛围怎么办？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53年的熊猫往事日本人和大熊猫的缘分，要从1972年说起。
那年9月29日，中日签署《联合声明》，邦交正常化。一个月后的10月28日，第一对旅日大熊猫"康康"和"兰兰"乘专机抵达东京。
接机阵仗有多大？时任内阁官房长官二阶堂进亲自到羽田机场迎接，警车开道，百余名警备人员护送，从机场到上野动物园，一路绿灯。
11月初，"康康""兰兰"第一次公开亮相，6万名游客把上野动物园挤得水泄不通。
第二年，上野动物园入场人数创下920万人的历史纪录。日本动漫《樱桃小丸子》里有一集，专门画了当时全民排队看熊猫的场景。
这不是夸张，是写实。
负责运送大熊猫的日本航空公司职员冈崎彬，后来接受采访时讲了一个细节：在北京机场交接时，中方饲养员问他"要不要抱一抱"，他就这样成了第一个拥抱中国大熊猫的日本人。
从1972年到2025年，日本累计迎来30多只大熊猫。
和歌山县冒险世界游乐园成了海外最大的大熊猫人工圈养种群。雄性大熊猫"永明"在日本繁育了16只后代，日本媒体给它起了个外号叫"超级奶爸"。
2023年2月，大熊猫"香香"回国，那场送别被日本媒体称为"全民级告别仪式"——6万人参与抽签，只有2600人中签能进馆看最后一眼。没中签的人也不愿离开，站在动物园外面，说是"想呼吸一下香香的空气"。
你觉得夸张？
这就是日本人对熊猫的感情。
但53年的情缘，眼看就要清零了。
2024年9月，上野动物园的"比力"和"仙女"因健康问题提前回国。2025年6月，和歌山县4只大熊猫集体归还。短短三年，旅日大熊猫从11只锐减到只剩"晓晓""蕾蕾"。
等这两只也走了，日本就进入"零熊猫时代"。
这是1972年以来的第一次。
高市早苗的那句话熊猫为什么回国？租约到期只是表面原因。
真正的导火索，是2025年11月7日高市早苗在国会说的那句话。
当天，日本众议院预算委员会审议，在野党议员冈田克也就"台湾有事"问题追问高市早苗：什么情况下会构成"存亡危机事态"？
高市早苗的回答是："如果使用军舰并伴随行使武力，无论怎么想这都是有可能构成存亡危机事态的情况。"
这话什么意思？
按照日本2015年通过的新安保法，一旦被认定为"存亡危机事态"，日本就可以行使"集体自卫权"。
冈田克也当场愣住了，他后来接受采访说："我心想糟了，不敢再问下去了。"
中方的反应有多快？
11月10日起的一周内，中国外交部、文化和旅游部、教育部、国防部、国台办、中国驻日大使馆、中国海警等多部门联合发声16次。这是近年来中方向日本发出的最密集、最强烈的信号。
11月13日，外交部副部长孙卫东召见日本驻华大使金杉宪治，措辞异常严厉。孙卫东说了一句话："14亿中国人民对此绝不答应！"
11月14日，中国发布赴日旅行提醒。11月16日，文化和旅游部提醒游客避开日本，教育部发布留学预警。
熊猫的去留，就这样和政治绑在了一起。
排队四小时，只为看一分钟12月15日消息公布后，上野动物园官网系统崩了。
原因是预约人数太多。
从12月23日到明年1月25日，想看"晓晓""蕾蕾"的游客需要提前在网上预约，每天限额4800人。
12月16日中午开放预约，首日门票几小时内售罄。1月14日之后改成抽签制，只有被抽中的人才能进馆。
长期跟拍大熊猫的摄影师田无说，平时工作日参观熊猫至少要排队40分钟，周末要1小时以上。
更夸张的是，每个人参观时间有严格限制。"蕾蕾"展馆前面分三个点，每个点最多停留一分钟。
排队四小时，看一分钟。
日本网民在社交媒体上炸了。有人吐槽高市早苗"惹了麻烦不道歉，连累大家看不到熊猫"，有人晒出自己以前去动物园看熊猫的旧照片，满是不舍。
"高市辞职"、"高市住手"、"请高市撤回发言"——这些标签在社交平台上刷屏。
一条帖文写道："高市目前的处境，完全是可以直接辞职的程度。赶紧认错道歉。"
另一条帖文说："当民众饱受高物价困扰时，高市却对中国态度嚣张，实在太离谱了，这种抓错重点、脱离民生的人，不能成为首相。"
还有人注意到，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在社交平台上发了日语海报，援引1972年《中日联合声明》涉台内容。帖文说："这并不寻常，，希望高市早苗尽快收回发言。"
12月8日，日本"继承和发展村山谈话会"在东京举行紧急记者会，要求高市撤回错误言论。
神户女学院大学名誉教授内田树公开表态："高市应立即撤回发言，就破坏日本政府长期秉持的外交分寸向中国道歉，并为此承担责任、辞去首相职务。"
但也有人唱反调。
大阪律师山岸久朗发文说，熊猫本就是中国的"外交工具"，每年约1亿日元租借费耗费纳税人钱财，"熊猫不在没必要惋惜"。
民意撕裂了。
就在日本面临"零熊猫"困境时，2025年12月4日，法国拿到了新熊猫。
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与法国博瓦勒动物园签署意向书，新一对大熊猫计划于2027年落户法国，合作期限10年。马克龙访华期间，夫人布丽吉特专门去成都看了曾在法国出生的大熊猫"圆梦"。
法国能拿到熊猫，日本拿不到。
区别在哪？不用我多说。
12月15日那天，从京都龟冈市赶来上野动物园的游客土屋康行带着5岁的女儿排队。
他对记者说："熊猫光是看着就让人治愈，我明白日中外交有难处，但为了孩子们，希望熊猫能留在上野。"
他女儿抱着熊猫玩偶，说："要是可爱的熊猫不在了会很难过。"
这话听着简单，但背后的东西很复杂。
熊猫的去留，从来不只是动物园的事，它是两国关系的温度计。1972年"康康""兰兰"来日本，是中日邦交正常化的见证；2026年"晓晓""蕾蕾"回中国，又见证了什么？
日本内阁1977年的舆论调查显示，自"康康""兰兰"赴日以来，日本民间对中国的亲近感明显上升，这一趋势持续了十多年。
53年后，这份亲近感还在不在？
答案不在熊猫身上，在人心里。
参考资料：
央视新闻，2025年12月15日：《日本东京都政府：大熊猫"晓晓""蕾蕾"将于2026年1月下旬送还中国》
中国外交部官网，2025年12月15日：外交部发言人郭嘉昆主持例行记者会实录
中新网，2025年11月19日：《日本网民集体喊话高市早苗：住手、道歉、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