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去登山，警卫员看他有些累了，去就近的竹林找了一根大小合适的竹子当拐杖，毛主席接过这根竹拐杖，试了试感觉比较满意。 山路窄窄的，石阶被无数脚印磨得发亮。 前面的人个子高，步子大，衣摆被山风一拽一拽，汗顺着鬓角往下流。警卫员看着有点心疼，悄悄钻进旁边竹林，折下一根粗细合适的竹子，削掉枝杈递过去。 毛主席伸手接过，在石阶上轻轻一点，竹节敲出清脆一声，只笑了笑，说这根还行。 这条路在杭州西南，叫五云山。当地人提起它，总爱说一句“这山有股野味”。 山上树多，竹多，云气缠在半山腰，风从山坳里往上扑，带着湿意和泥土味。 古时候就有人跑来这里养生、清心，后来变成名气不小的去处。毛主席在杭州住过一段时间，没少往这边走，还和汪龙和等人在山间合过影，照片里人站在山腰，身后是层层叠叠的绿，看着并不刻意庄重，更像在山里串门。 五云山真正和国家大事扯上关系，是在一九五四年。 那年五四宪法起草，文件一稿接一稿，反复修改，毛主席几乎天天工作到凌晨，连着四十多天，眼睛对着纸，脑子绷得紧。外人只看到厚厚一摞稿纸，很少想到，这段时间里，他还抽空跑去爬山。一九五四年一月二十五日，毛主席第一次登五云山，随行的人里有时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田家英。 山道不宽，石阶往上盘，宪法稿子也跟着上山。 田家英后来回忆，他们就在毛主席爬山的时候，对着稿子改字改句，哪句不顺，哪条不妥，一边走一边商量。 这样看来，一部宪法，不光是在桌子旁边定出来的，还在石阶和林子之间被反复咀嚼过。 毛主席一向看重运动，嘴上念叨的都是实打实的项目：做体操，打球，跑步，爬山，游泳，打太极拳，只要条件允许，都要动。他觉得，人不能光靠一口气撑着，得靠一副硬朗的身子骨和一股不怕吃苦的劲头。 运动能把这种劲儿练出来，还能让老百姓少生病，多干事。 在他心里，爬山算划得来的活，既锻炼体力，又能看景，还能把心里的闷气散开，叫“一举三得”。 后来医学界有人从骨骼、心脑血管、免疫力这些角度去分析，经常登山能强骨头、护血管、稳情绪，这些说法，在某种意义上算是替他做了注脚。 一九五五年，毛主席又到杭州。 那年三四月，他第二次上五云山。年纪比前一年更大一点，工作并没有轻多少，保健医生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劝他多游泳、多登山、多跳舞，把运动量提起来，别老关在屋子里。 毛主席没有把这些当成应付差事，倒像遇到合胃口的安排，很快就答应了。 有回忆写得很细。两次爬五云山，走的不是一条路。 一次从钱江果园出发，翻过狮子峰，再走到五云山，一直绕到天竺山才往回，山势起伏，人也真累。另一次干脆从山脚直上五云山，下山时钻进梅家坞的茶园，那地方是龙井茶的重要产地，茶树一行一行顺着山坡排开，脚踩在泥土上，鼻子里全是茶叶和草木的味道。山风吹在身上，汗水干了又出，人却越走越精神。 就在这第二次登山之后，那首《七绝·五云山》写了出来：“五云山上五云飞，远接群峰近拂堤。若问杭州何处好，此中听得野莺啼。”二十八个字，把山势、远景、近景和耳边那声鸟叫都勾了出来。 那只“野莺”，像是专门飞进诗句里，把这座养生名山点成一处可以安放情绪的地方。对毛主席来说，杭州哪儿好，不在闹市，而在这类能听见鸟鸣、能让心慢下来的所在。 五云山的山路，连着他的健康观，也连着一整套医卫布局。 毛主席不是只自己动一动就心满意足的人，他把卫生工作当成政治工作来抓，提出“预防为主”的方针，喊出爱国卫生运动，把扫院子、清水沟这些看似家务活，变成全国性的行动。 血吸虫病多年盘踞在江南水网地带，害了不少农民，他叫大家一起“送瘟神”，挖淤泥，修水利，防感染，把一场病和一场仗联系在一起。 为了让农村老百姓看得上病、看得起病，农村三级医疗卫生体系被一点点搭起来，县有医院，乡有卫生院，村有卫生员，分工清楚。 中医有自己压箱底的本事，西医带来新的诊断和药物，毛主席提出“中西医结合”，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条路子，让两种体系对着现实问题一起想办法。 这一整套安排，说到底是把“健康”当成国家工程，而不只是个人修养。 这样再看那根竹拐杖，就有意思了。 警卫员心细，见他气息重了些，赶紧去竹林里找一根顺手的竹子，削干净再拿来。毛主席接过，轻轻一点，觉得称手，也就任凭它陪自己走完这段山路。 五云山的风从竹节间穿过去，发出轻微的声响，人借竹子一把力，竹子借人的体温暖一暖，自然和人事就在这段上山下山的路上，悄悄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