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徐州一收破烂的老头，正在村里转悠，忽然，他看见一农妇家中神龛上，供奉着一尊破旧佛像！那佛像颜色发黑，边角还掉了块漆，农妇正拿抹布擦神龛，老头突然凑上去：“大妹子，这玩意儿没用了吧？50块，我收了！” 50块在那年头可不是小数目，村里壮劳力干一天才挣8毛，这钱够买半袋子粮食。 农妇手停在半空，眼睛亮了亮，刚要点头，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吼：“你敢卖！”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汉拎着锄头出来，正是农妇的老伴李华。 他指着老头：“老张，你收破烂收了十年，啥时候见你花50块买堆废铜？” 老张脸上的笑僵了。 他本以为这佛像看着破，农妇不懂行，能捡个漏。 没成想李华是个精细人。 李华把农妇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这佛像俩月前在后塘清淤时挖出来的，当时跟老刘一人分了一个，他拿小的，咱留这大的。 要真是破烂，老张能这么痛快？” 第二天一早，李华揣着佛像，喊上老刘去了县文物站。 老刘那尊小的也带来了，俩老头蹲在门口等，心里七上八下。 下午，文物站的人匆匆跑出来，手里捧着佛像直哆嗦：“大爷！您这俩是宝贝！大的底座刻着‘天保三年’，北齐的！小的有‘开皇十八年’，隋朝的！” 后来才知道，这俩佛像差了46年。 北齐那尊佛像是文宣帝年间造的，那会儿徐州还叫彭城，是北齐的东南门户，佛像脸上那股沉静劲儿，跟云龙山石窟里的佛像一个路子。 隋代那尊就不一样了，脸圆乎乎的，袈裟像朵展开的莲花，透着大运河开通后南北文化混在一块儿的柔和。 李华和老刘听完，对视一眼，没多问值多少钱，只说：“那给国家吧。” 当时《文物保护法》还没出台，俩人就觉得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该让更多人看见。 文物站给了他们俩各200块奖励，还有张奖状，李华把奖状贴在家里堂屋正中间，一贴就是二十年。 现在去徐州博物馆，北齐那尊佛像摆在“古代佛教艺术”展厅最显眼的位置，玻璃柜里灯照着，当年掉漆的地方补好了，底座“天保三年”四个字清清楚楚。 旁边小展柜里是隋代那尊，标签上写着“捐赠者：李华、刘某某”。 上个月我去看，正好碰到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指着标签问：“这俩大爷当年咋知道是宝贝？”讲解员笑了：“他们不知道，就是觉得收破烂的出价太蹊跷，得问问明白。” 李华那句“老张不对劲”，听着像句普通的怀疑，却把两尊佛像从神龛上的“废铜”变成了博物馆里的文物。 普通人的警觉，有时候就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最靠谱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