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日军占领山东乐陵县后不久,村民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村里那个裹着小脚的张王氏,经常天不亮就推着小车出门,深更半夜才回来。 村里人私下里议论得厉害。有人说她是去给日本人干活换粮食,这话刚传出来就被村里的老人骂了回去。老人说张王氏男人三年前就没了,是被进山扫荡的日军打死的,那天她抱着男人的尸体哭了整整一夜,眼睛肿得像核桃,谁劝都没用。 也有人说她是去山里挖野菜,可这荒年野菜早就被挖光了,再说她那小脚,走平路都得扶着墙,怎么敢往山里钻。张王氏听见这些话从不辩解,每天照旧天不亮就起身,推的小车用粗布盖得严严实实,车轱辘碾过村口的土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村里的后生柱子偷偷跟过她一次。那天鸡刚叫头遍,张王氏就推着小车出了门,柱子揣了两个窝头跟在后面。秋末的清晨冷得人直打哆嗦,路边的草叶上挂着白霜,沾在裤脚上凉冰冰的。 张王氏走得慢,小脚踩在土路上,每一步都像是在较劲,身子随着脚步微微摇晃,握着车把的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柱子跟了三里多地,就被田埂上的碎石头硌得脚疼,更别说她那双裹得变形的小脚。 走到一片乱坟岗的时候,张王氏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往身后望了望。柱子赶紧蹲在草棵子里,心怦怦直跳。他看见张王氏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掰了一半,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剩下的一半小心翼翼地包好,又揣回怀里。 那天张王氏没去山里,而是拐进了乱坟岗旁边的一个破土地庙。柱子等了半个时辰,才敢悄悄凑过去看。庙门虚掩着,他从门缝里瞧见,张王氏正把小车上的粗布掀开,里面竟是几袋粮食和一小捆草药。 土地庙里还坐着两个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胳膊上缠着绷带,看见张王氏进来,赶紧起身打招呼,声音压得很低。柱子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八路军的伤员。他没敢再看,悄悄回了村,把看到的事告诉了村里的老支书。老支书叹了口气,没说话,转身回了家,从粮囤里舀了半袋小米,让柱子第二天悄悄放在张王氏家门口。 没人知道张王氏是怎么和八路军搭上关系的。后来村里的老人说,她男人活着的时候,就是村里的民兵,经常给山里的八路军送消息。男人被日军杀害后,她就接过了男人的担子。 日军占领乐陵县后,到处设卡子搜查,八路军的补给线被切断,伤员没法转移,只能藏在偏僻的地方。张王氏的小脚成了掩护,日军的岗哨看见她,只当是个普通的乡下老太太,根本不会多想。她推的小车看着沉,其实车底藏着夹层,粮食和草药就放在里面,上面再铺一层干柴和干草,就算被搜查也能蒙混过关。 有一次下大雨,张王氏推着小车往土地庙赶,走到半路,脚下一滑,摔在了泥地里。小车翻了,上面的干草撒了一地,藏在夹层里的粮食露了出来。她顾不上疼,跪在泥地里,用手把粮食一粒粒捡起来,雨水混着泥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淌,她一边捡一边哭。 那天她到土地庙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粮食却一粒没少。伤员们看着她冻得发紫的脸,红了眼眶,想给她找件干衣服,她却摆了摆手,说没事,歇会儿就好。她坐在庙门口的门槛上,烤着伤员们生起的火,看着跳跃的火苗,突然说了一句,男人死前说过,守着老百姓,守着这片地,才算是守住了家。 村里人慢慢都知道了张王氏的事。没人再议论她,反而每次她出门,都有人悄悄往她的小车上塞东西。有人塞几个窝头,有人塞一把草药,有人连夜把村口的土路垫平,让她走起来能轻快些。日军在村里搜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任何线索。他们不知道,支撑着八路军伤员的,竟是村里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 张王氏的故事没被写进多少史料,可乐陵县的老人们一辈辈传了下来。他们说,真正的英雄从来都不是只有站在战场上扛枪打仗的人,那些在黑暗里默默扛住一切的普通人,用一双小脚,用一袋粮食,用一腔热血,同样撑起了那段艰难岁月的脊梁。他们的名字或许无人知晓,他们的付出或许无人记录,但他们的身影,永远刻在这片土地的记忆里。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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