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杜月笙的儿子杜维善来到北京，打算收回父亲购置的四合院，但住户拒不承认，并要求每户赔偿几百万。无奈之下，杜维善只能求助相关部门，那杜维善最后有没有收回房产呢？ 东四轿子胡同的墙根下，二十多户人家的蜂窝煤码成了小山，晾衣绳上的蓝布衫沾着煤灰，在春分的风里晃悠。 这院子曾是京剧名伶孟小冬的居所，1946年杜月笙买下时，朱漆大门上还挂着“杜公馆”的铜牌。 杜维善是在旧金山的旧皮箱里翻出地契的。 泛黄的宣纸对折三次，边角被虫蛀出细密的小孔，钢笔写的“坐落北平东四牌楼轿子胡同”字迹洇开，杜月笙的签名旁，朱砂印泥褪成了淡粉色的云霞。 他想象过无数次院门打开的样子——或许有穿长衫的管家，或许能听见孟小冬吊嗓子的余韵。 可 reality 是，推开虚掩的侧门时，迎面撞见的是张婶端着搪瓷盆出来，肥皂水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找谁？张婶擦着手问，眼里的警惕像院墙上的碎玻璃碴。 杜维善把地契递过去：我是杜维善，这房子是先父给孟小冬买的。 张婶的老花镜滑到鼻尖：孟小冬？我们从1952年就住这儿，单位分的宿舍，居住证上盖着红章呢！ 二十多本居住证在石桌上摊开，1952年的、1968年的、1985年的，每本都贴着黑白照片，盖着“东四街道办事处”的圆章。 他捏着地契的手指泛白，这纸民国三十五年的凭证，在1991年的北京，像个讲不清的老故事。 街道办的档案员翻出1950年的卷宗时，灰尘在阳光下跳着舞。 孟学科自愿捐献，钢笔字写得歪歪扭扭，捐赠人签字处按的红手印，和卷宗末页“北京市房地产管理局代管”的公章重叠在一起。 孟学科是孟小冬的弟弟，那年头，不少私人房产都以“自愿”名义交了公。 杜维善突然想起父亲晚年常说的话：时代的车轮碾过，个人的那点念想算什么？ 他去院里转了最后一圈。 老槐树的树洞里塞着孩子们的弹珠，屋檐下的燕巢垒了半尺高，西厢房的墙上，还贴着1984年的“五好家庭”奖状。 这些痕迹，比地契上的字迹更鲜活。 少东家，不是我们不让，老李蹲在门槛上卷旱烟，火星子落在磨白的布鞋上，我们祖孙三代都在这儿生的，搬走了去哪儿？ 五百万赔偿的要求，更像走投无路时的狠话——1991年，普通工人月薪才一百多块。 杜维善把地契原件留在了档案馆，档案员给他开了张收据，上面写着“捐赠文物”。 后来有人问他值不值，他指着上海博物馆里的萨珊王朝金币说：这些古钱币在地下埋了千年，见了天日才有意义。 那座四合院，如今还在东四轿子胡同。 晾衣绳上的蓝布衫换成了花格子T恤，蜂窝煤变成了天然气灶，但推开窗，依旧能看见老槐树的枝桠伸进天空。 杜维善再也没去过北京。 他说，地契是父亲的过去，古钱币是文明的未来——人这一辈子，总得学会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更该保管它的人。 至于最后有没有收回房产？ 或许，当他把地契放在档案馆玻璃柜里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