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山西富豪刘金启，豪掷6个亿，在宁夏沙漠种下200万棵白杨树。 煤老板圈的酒桌上，有人把酒杯往桌上一墩：“刘金启这是疯了！放着煤矿的钱不赚，跑去沙漠里种树？”那年冬天，刘金启的奔驰车开进宁夏腾格里沙漠时，车窗外的沙子打在玻璃上噼啪响，副驾座上的妻子攥着离婚协议，手都白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他栽这么大跟头。 16岁就在煤矿下井的刘金启，见过最黑的煤，也听过最响的矿难。 后来他靠煤炭发家，建了8座煤矿，可每次看到矿区上空的灰烟，总想起小时候课本里“沙漠变绿洲”的插画。 2006年，他把煤矿股份全卖了，揣着6亿现金直奔宁夏。 头一年他就砸了5000万修引水渠，从黄河引水到沙漠，然后一口气种了200万棵白杨。 每天天不亮他就往沙漠里跑，看着树苗立在沙丘上，觉得离梦想不远了。 可春天一场沙尘暴过来，第二天再去看，沙丘移了位置，树苗全被埋在沙子里，露出的枝桠像断了的筷子。 这时候家里的电话也追来了。 妻子在那头哭：“你把钱扔沙漠里，孩子学费都快交不起了！”朋友更直接，说他“脑子进水”，放着好好的亿万富翁不当，非要当“沙漠愚公”。 刘金启蹲在沙丘上，抓了把沙子，看着指缝里漏下去的细沙，第一次觉得钱在自然面前这么没用。 转折是从村里的老王头开始的。 那天刘金启在沙漠里发呆，老王头赶着驴车过来，车上拉着半车柴火。 “刘老板，晚上冷，烧这个能暖和点。” 后来村里越来越多人来帮忙，有人送来家里攒的土豆，有人带着铁锹帮他挖树坑。 冬天风大，大家就砍了玉米秸秆，一圈圈缠在新栽的葡萄树上，像给树穿了件厚棉袄。 他这才明白光靠蛮干不行。 跑去以色列学了滴灌技术，回来在沙漠里埋了上万米管子，一滴水都能精准滴到树根；又跟农科院的人蹲在沙漠里选葡萄苗，把法国的赤霞珠和本地的北冰红杂交，硬是种出了能在沙子里扎根的品种。 有次我跟着他在葡萄园转，看到他蹲下来扒开沙子看树根，突然说：“你看这根须扎得多深，治沙跟做人一样，得沉下去才行。” 2014年秋天，第一批葡萄熟了。 酒庄酿出的酒送去布鲁塞尔参赛，拿了金奖。 庆功宴上，老王头端着酒杯过来，手背上还沾着葡萄汁：“刘老板，你看这沙子里长出的酒，比咱村里的井水还甜。” 那天晚上，刘金启给妻子打了个电话，没说获奖的事，只说：“你带孩子来看看吧，这里的星星比煤矿上亮多了。” 现在再去那片沙漠，7500亩沙丘变成了葡萄园，酒庄的酒卖到了全国各地。 村里1200户人家，每户每年能从葡萄园分红5万多。 上次路过老王头家，他正给孙子讲当年缠秸秆的事，小孩指着墙上的照片问：“爷爷，那个蹲在沙子里哭的叔叔，就是现在给我们发红包的刘伯伯吗？” 沙丘上的风还在吹，可不再是光秃秃的了。 刘金启站在当年种白杨的地方，手里捏着片葡萄叶，叶子上的纹路像极了他刚来时画的治沙图纸。 他说这几年最踏实的时刻，就是每天早上推开酒庄窗户，看见村民在葡萄园里剪枝，阳光洒在葡萄架上，沙地里的影子都是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