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23岁的伊拉克国王费萨尔二世被处决,他的双脚被砍掉,衣服也被扒光,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躯体,高高的挂在半空中,但周围群众还不解气,继续往他身上吐口水。 1958年的巴格达,哈希姆王朝的青铜烛台在清晨微光里泛着冷光——这个由英国一手扶植的政权,正被民族主义的浪潮拍打着堤岸。 23岁的费萨尔二世坐在象征权力的王座上,却像个被丝线牵引的木偶,实权牢牢攥在亲英的叔叔阿卜杜勒·伊拉赫亲王手心;王宫外,穿粗布长袍的商贩们在市集上压低声音议论,黑市上法国香水与美国罐头的价格,比农民的口粮还透明。 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后,开罗电台的阿拉伯语广播像一粒种子,落在伊拉克军营的年轻军官心里——卡塞姆准将的笔记本上,开始出现“主权”“石油”这样的词,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坦克草图。 费萨尔二世18岁亲政那年,曾试图让教育部增加阿拉伯历史课程,却被叔叔以“需经伦敦顾问审核”为由驳回;他书房里那本《巴格达考古笔记》,扉页空白处被铅笔涂了又改,最终只留下一行小字:“何时能看见真正的底格里斯河?” 1958年7月13日夜,本该开赴约旦的第19旅突然转向,坦克履带碾过王宫门前的波斯地毯,惊醒了睡梦中的王室——当士兵踹开国王寝宫大门时,费萨尔二世手里还攥着未读完的英国《泰晤士报》。 并非所有民众都支持这场暴力清算,老城角落里的钟表匠阿卜杜拉就锁上了店铺——他想起十年前国王巡视时,曾弯腰拾起他掉落的螺丝刀,“孩子,手巧的人该有更好的日子”。 英国石油公司控制着伊拉克90%的石油产量,每桶原油利润中王室与外资的分成比是1:9;或许正是这种持续的资源掠夺,让底格里斯河畔的棕榈树下,始终聚集着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当纳赛尔的“泛阿拉伯主义”口号通过收音机传来时,那些攥紧拳头的手,早已不在乎王座上坐的是谁。 共和国成立后,新政府将油田收归国有,农民们在分得的土地上插起木牌,上面写着“这是我的”。 这场革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中东反殖民斗争的潘多拉魔盒——从阿尔及利亚到也门,枪声与口号声此起彼伏。 任何政权若将自身命运绑定在外部势力的战车上,终会被时代的车轮碾得粉碎。 广场上悬挂的躯体在热风里摇晃,与哈罗公学毕业照上那个穿西装打领结的少年重叠——23年的人生,像底格里斯河上的纸船,开始于殖民者的微笑,沉没于民众的怒火。 这究竟是个人的悲剧,还是一个时代的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