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年，晋武帝和宠妃胡芳下棋，玩到尽兴时，胡芳不小心抓伤了他的手。晋武帝大怒：“不愧是出自武将之家。”胡芳一听，来脾气了。直接怼得晋武帝无话可说。 胡芳生于安定胡氏，家中世代武人。她不是那种温顺的教坊女，也不是世族养在闺中的大家闺秀。她是看着兵刀、骑马、号角长大的。 入宫，是被选中的。天子要充实后宫，地方上选良家女入宫为妃。胡芳入选，不是因为谁举荐，而是她的面貌、气质，在众人中一眼挑出。她没跪没拜，也没哭过求赎身。她知道，进了宫，就再没回头。 刚入宫那年，她沉默。既不争宠，也不阿谀。行事有度，说话不多。别人觉得她冷，她只是没把自己当货物。她知道，自己不是靠柔顺走进皇帝眼中的。 真正让她被记住的，不是美貌，是那股“将门骨气”。 那天宫中无事，晋武帝心情极好，传人备局摴蒱。几名宠妃被召入局，胡芳也在其中。摴蒱原是战国流行的投筹游戏，晋朝时变得精致，成了贵族间的风雅之选。筹木、彩骰、绣盘，全不马虎，虽是消遣，场面讲究。 胡芳坐得不远不近，不主动迎合，也不刻意退让。她手法稳，眼神准，投筹如有章法，不慌不躁。晋武帝看在眼里，略觉意外。多数妃子来此不过陪笑，她却认真。 局进行到一半，筹子翻飞，皇帝伸手取筹时，胡芳动作稍快，指甲划过手背，划出一道红痕。血并不多，可当着众人，帝王受伤，不管轻重，都不合时宜。 气氛骤然紧张。皇帝低头盯着伤口，半晌不语，面色由笑转冷，抬眼说了一句：“此固将种也。”语气里尽是讥刺。不是在责她莽撞，而是在贬她出身。 殿中静得能听见风声，妃子们纷纷低头。这个时候，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立刻跪下求饶，唯胡芳未动。 她抬头看向皇帝，眼里不带惧意，语气平淡，却有力。那句“北伐公孙，西拒诸葛，非将种而何”，没高声，但每字都像石子击水。 她没解释，也没认错。她把将门身份摆在台上，直接顶了回去。 这不是一次争执，而是一次边界试探。皇帝以言试她，她以气还击。没有人再出声，连皇帝也沉默良久，转头换了话题，棋局草草结束。 那一夜，胡芳没有被贬，也没有被罚。反而第二日，仍在近侧伺茶，语气平常，面色如旧。她守住了底线，也守住了自己的位置。 若是旁人，恐怕这一日就被打入冷宫。可胡芳没被罚。几日后，她还在帝王近前伺茶。没有跪地认错，也没有被冷待疏远。 宫中传言，皇帝不但没减恩宠，反而更多了几分注意。她说话更被听得进，办事也更多被交付。太后杨艳不满，却不好开口。一个无名贵嫔，被皇帝如此看重，难免惹议。 可胡芳从不张扬。她在的地方不吵闹，不张口议人。哪怕受宠，也不横冲直撞。 她不是聪明人中的那种“圆滑”，她是懂分寸中的那种“刚劲”。这分寸，不是朝夕学来的，是从将门中走出来的骨子里的东西。 她不争，却让人避让三分。 《晋书》里，只一句：“与帝争矢，伤上指。帝曰：此固将种也。”没有对话，没有细节。可后人看得出，这笔极重。 皇帝说了那话，却没动她分毫。说明她立得住，皇帝认了。 她没有封后，没有子嗣，没有在政治中留下影响力。可她的那一笔，比许多妃嫔的荣华更值得后人记住。 她不是逆天改命的传奇女子，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典范美人。她就是那个，用一场棋局，一次直言，在权力最高处立住身形的女子。 宫廷故事千百年，有人靠美色得宠，有人靠儿子封妃，有人靠手段掌后。她什么都不靠，只靠一句顶回去的话。 有时候，一个人的分量，不是写在册子上，是写在那段话后所有人沉默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