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何[超话] 🎞️ 电影春树

存档｜Screen Daily 影评

一个人有可能忘记自己成长过程中使用的语言吗？我们真的会失去与母语沟通的能力吗？这是中国朝鲜族导演张律的松散而漫游式的《春树》的核心问题。影片讲述一位出生于成都、生活在北京的演员，当一名导演聘请她出演一个需要用成都方言表演的角色，却在发现她不会说这种语言后将她解雇，于是她放弃了成为电影明星的梦想。

影片在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首映，摒弃了传统叙事结构，采用开放、近乎即兴的形式，以低调的“异乡人视角”去观察与探讨“他者性”。《春树》台词极为节制，更依赖影像表达——它在平凡的节奏与冗长的静默中，执意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故事。

该片紧随《罗目的黄昏》之后上映，后者刚刚在釜山电影节首届主竞赛中获得最佳影片。两部作品是连续拍摄的（尽管《春树》先完成），不仅共享演员与幕后团队，也在主题上互为映照——都深入探讨了异化、连结、边界与转变。这些特征有望吸引熟悉张律作品的影展与发行方关注；影片既适合在艺术影院或展映空间等场域放映，也有望获得专业流媒体平台的青睐。

张律表示，他在完成《春树》后于历史小镇罗目度假时，获得了拍摄《罗目的黄昏》的灵感，于是重新召集团队再次创作。然而，《春树》更像是一部“即兴拼合”的作品——但这并非负面评价。白百何在这部电影里饰演方春树——四川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仍在寻求演艺生涯的重大机遇。由于她的成都话不够“地道”——听得懂却说不出，被导演质疑真实性而遭淘汰——春树放弃演艺之路，带着猫返回成都。

回到家乡的她，一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外来者，很快却发现每个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迁徙者”，周围一切都在变化。与张律以往的《漫长的告白》（2021）、《豆满江》（2010）、《芒种》（2005）一样，《春树》充满了漂泊者与边缘人——他们在城市缝隙中生存，既不确定也难以与“内部世界”建立联系。

春树与曾经的表演老师张梅（刘丹 饰，亦出演《罗目的黄昏》，再次成为影片暗线主角）逐渐变成一种颇为尴尬的关系。张梅似乎患有轻度痴呆，而她在上海出生的儿子冬冬（王传君 饰）与母亲关系紧张。春树也与自己单身的母亲丽娟（彭瑾 饰）有一次疏离的重逢——丽娟全程讲成都话，只在与新情人约会间隙抽空见女儿。

影片大部分时间都围绕春树在成都街头的漫步展开——像游客般见证城市变迁：从“金棕榈公寓”的重新命名（甚至铺上红毯），到光鲜的多层综合体，再到即将被拆除的峨眉电影制片厂。这个制片厂曾拍摄李晨风1958年的《碧血剑》及姜文的《让子弹飞》（2010）。在那里，她遇见了退休导演杜（由第五代导演黄建新出演），杜曾在自己的一部电影中给过年幼的春树一个小角色，也正是那次经历让她为了工作练就了标准普通话，却失去了与根源的情感联系。

对部分观众来说，影片缺乏明显的情节推进或人物弧线，可能考验观影耐心。但如往常一样，张律从不急于表达观点——这正是《春树》的特质所在。影片以舞台化、风格化的方式呈现，人物常以半句和沉默交流。张律进一步借助场面调度（mise-en-scène）去刻画那道“无形的障碍”——语言。摄影师朴松日以优雅的构图强化了春树的内在变化，每一次空间的转换，都在暗示她前行的方向。

（*AI辅助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