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太阳终于出来了。 没人料到，这场雨会下这么久。39天，整整39天，西安的天像是被谁用灰布蒙住了，连风都懒得吹。 人们出门带伞，不是为了挡雨，是怕心里那点光也淋湿了。 可就在10月13号，天亮了。 白鹿原上，有人抬头，第一句话是：“这天，真蓝啊。 ”不是夸张，是真觉得眼睛被洗过一样。 有人掏出手机拍，拍完又放下，就那么站着，不说话，也不走。 好像这蓝，得用眼睛记住，而不是发朋友圈。 地铁站口的积水退了，高速路的塌方点被钢板钉牢，机场的航班一架接一架起飞。 农民蹲在地里，看着新播下的马铃薯苗，没笑，也没哭，只是轻轻拍了拍土——这地，还能长东西。 景区临时开了观景台，免费。 排队的人没吵没闹，安静得像在等一场久别重逢。 讲解员说：“云缝里漏下的光，叫‘云隙光’，古人叫它‘天开眼’。 ”有人听了，眼眶一热。 空气干净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PM2.5低到让人不敢信，全国第一。 可没人提数据，只说：“呼吸，真畅快。 ” 可夜里，温度降了。 白鹿原的草尖结了霜，山下有雾，悄悄漫进路里，像一场没说出口的提醒。 雨停了，但冬天快来了。 可这一刻，人们愿意相信：只要天还蓝，日子就还能重新开始。 哪怕只有一天，也值得好好走一走，抬头看一看。 这蓝，不是天气给的恩赐。 是人，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