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你睡一晚，死了都值。” 这话说的，多荡气回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痴情书生，在跟心上人表白呢。 可说这话的，是当时最有希望掀翻大隋的瓦岗军瓢把子，李密。 听这话的，是刚从龙椅边上摔下来的前朝皇后，萧皇后。 地点呢？一个破客栈。 烛火在墙缝漏进来的风里晃悠，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密攥着个缺角的陶碗，碗里是客栈老板给的糙米饭，米粒里还掺着沙砾。他身上那件曾经绣着猛虎的战袍，如今磨得发亮，袖口还沾着上个月跟王世充交战时的暗红血迹——谁能想到，半年前他还是坐拥兴洛仓、手底下几十万弟兄的“魏公”，开仓放粮时百姓跪着喊他“活菩萨”，连李渊都得派使者来跟他结盟。 落到这步田地，全是他自己作的。早先瓦岗军刚起来的时候，翟让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他，兄弟俩一个管打仗，一个管后勤，把河南地界搅得风生水起。可李密偏生容不下翟让，在宴席上设了埋伏，亲手杀了这个把他从落魄贵族提拔起来的恩人。自那以后，瓦岗军里的老弟兄就寒了心，后来跟王世充在邙山决战，本来能赢的仗，愣是有人临阵倒戈，几十万大军说散就散，他带着残兵逃出来时，身边就剩十几个亲卫。 再说萧皇后，她这一路的颠沛，比李密还多几分悲凉。杨广在江都被宇文化及勒死的时候，她就坐在隔壁帐篷里，听着外面的刀兵响，连哭都不敢大声——她是南朝梁国的公主，嫁给杨广当太子妃时，何等风光？宫里铺的是西域进贡的地毯，用的是象牙做的筷子，杨广每次出游，都要带着她坐龙舟，两岸的百姓踮着脚看，都说“皇后美得像神仙”。可隋朝一亡，她就成了没人管的“战利品”，宇文化及抢了她，窦建德又把她抢过去，后来还是突厥可汗派人来要，才勉强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次是趁着突厥内乱逃出来，没想到在这破客栈撞上了李密。 李密说那话时，眼睛盯着萧皇后鬓边那根木簪——那还是当年杨广赏她的，金簪早就被乱兵抢走了，现在这根是她自己用树枝削的，却依旧插得端端正正。他心里哪是真的贪慕萧皇后的美色？他贪的是那根木簪背后的东西——是大隋皇宫里的龙椅，是百官朝拜时的山呼海啸，是他这辈子差点摸到却又丢了的权力。早先他在瓦岗军时，就偷偷派人去江都接萧皇后，想借着“奉皇后以令诸侯”，可没等接到人，自己就先败了。如今在这破客栈里，看着曾经遥不可及的“大隋象征”就坐在对面，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却依旧挺着腰杆，他突然就冒出那么一句浑话——像是输光了的赌徒，攥着最后一个铜板，想摸一把曾经买不起的宝贝。 萧皇后当时只是拿起桌上的粗瓷壶，给李密倒了碗凉水，声音淡淡的：“魏公要是还有力气说这话，不如想想明天去哪找吃的。”这话像盆冷水，浇得李密脸通红，他攥着碗的手都在抖，却没敢再看萧皇后——他知道，自己这点心思，早被这个见惯了风浪的女人看透了。 说到底，李密这辈子就是个“半吊子英雄”。有野心，有本事，却没容人的肚量，也没扛事的定力。打赢了就飘，打输了就颓，到最后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只能对着前朝皇后说些没出息的浑话。而萧皇后呢，她见过最盛的繁华，也受过最惨的屈辱，却始终没丢了自己的体面——这俩人凑在破客栈里，一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像被风吹弯却没折断的芦苇，倒是把乱世里的人情冷暖，衬得格外清楚。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