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太原兵工厂的刘贵福,听说八路军打了胜仗,就带16个工友投奔八路军,谁料这一去,就让他成为了青史留名的大功臣!
那年深秋,太原兵工厂的废墟冒着青烟,钳工刘贵福从焦土里扒出半截铁轨。
炮弹炸塌了厂房,却炸不垮他心里的盘算,他得找个地方继续造枪。
而远处传来平型关大捷的消息,听说八路军用土枪土炮挡住了日军,他抹了把脸上的灰,转头招呼工友,收拾家伙,咱去延安!”
然而投奔延安的路比造枪还难。
刘贵福原本只约了四五个弟兄,但是到出发时厂门口却乌泱泱聚了十六人,车工老张攥着磨亮的卡尺,翻砂工李二揣着半张枪管图纸,连看仓库的老王都扛来一捆淬过火的钢条。
他们把锉刀、钻头拆成零件,裹进运柴火的骡车里,白天钻山洞啃冷馍,夜里踩着野狗嚎叫赶路。
过同蒲铁路时撞见日军巡逻队,十几人紧贴高粱地趴了一宿,刘贵福却趁机抡起斧头,把炸弯的铁轨又剁下一截塞进行囊。
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临汾刘庄的八路军办事处,彭雪枫同志握着他们的手说,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延安的窑洞盼着你们这些巧匠呢。
然而延安兵工厂的穷,让见惯精密车床的工人们直嘬牙花子。
几孔土窑洞当车间,磨粮食的石磙子改装成车床,唯一像样的设备是台脚踩式鼓风机。
刘贵福却蹲在窑口咧嘴笑,有铁有火,还怕炼不出钢?
于是他带人把背来的铁轨劈成条,架在炭窑里煅烧,拿大锤硬砸出枪管雏形。
最愁拉膛线时,他盯着婆姨纺线的轱辘突然蹦起来,把纺车轴心改成带锯齿的转轮,摇着木柄在枪管里绞出四道膛线。
后来战士们都说这“土镟床”拉出的枪管,比鬼子三八大盖还准。
1939年春,第一支短步枪在窑洞里诞生。
枪管比三八大盖短三寸,但是重量轻了两斤,可真正要命的是枪身下的机关,三棱刺刀像条毒蛇盘在槽里,一按卡簧“咔”地弹直。
试枪的战士激动得结巴,鬼、鬼子刺刀才插上栓,咱这刀尖都捅进他胸口了!
那天八一”建军节的时候,他背着新枪去彭老总,彭老总在靶场接过枪,三发子弹穿透百步外的陶罐,反手甩刺刀耍了套劈刺,黄土坡上腾起烟尘,好!就叫八一式!
然而这刺刀藏着绝处求生的狠劲。
根据地缺好钢,刘贵福把扒来的铁轨软钢煅成三棱锥,淬火时用驴油代替机油,刀刃竟泛出青凛凛的光。
关家垴战斗那夜,日军冈崎大队被这刺刀撂倒一片,幸存的日本兵在回忆录里写,八路的枪会变戏法,寒光一闪人就透了。
”后来56式冲锋枪的棱刺,还是照着这个土法子造的。
黄崖洞的五年,兵工厂活得比枪还硬气。
没焦炭烧,工人们钻老林烧木炭。
没电力,三十人轮班摇动大铁轮带动机床。
钢材断了顿,夜夜组团扒鬼子铁轨,有回摸黑锯钢轨时,两个工人被巡逻队子弹穿胸,临终还攥着钢锯不撒手。
刘贵福的土智慧在绝境里开花。
子弹入膛老卡壳,他剪块铁皮弯成月牙形卡在枪机后,取名“枪弹自动规正器”,瞎火的枪又能突突叫了。
枪托改用太行山的核桃木,木质硬得像铁,战士们贴身用久了,木纹被汗渍血渍腌出暗红,托底还刻着“刘”字小印。
那是验收时刘贵福拿烧红的铁签烙的,他说,枪托歪了找我,炸了膛我偿命!
到1945年,九千多支八一式步枪在前线怒吼。
战士们不知道,造枪的“家当”有多寒酸,豁口的旧锉刀磨得只剩半掌宽,纺车改的镟床摇柄换了七根,连淬火槽都是凿石头挖的。
可正是这些物件,让兵工厂的月产量从三十支飙到三百支,百团大战时更创下日产五百支的奇迹。
正是在绝境中打造的这些枪,带领着我们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仗,直至抗战胜利。
胜利后刘贵福调任东北兵工厂,仍穿着油污工装蹲车间吃饭。
1966年肺癌晚期,他让人把新枪图纸铺在病床上,枯手指着膛线角度直喘,这、这地方改半度,不然战士端不稳。
咽气前他恍惚看见延安窑洞的火光,那截背了千里的铁轨,此刻正躺在军事博物馆展柜里,枪托的核桃木被岁月磨出玉的光泽。
如今航母劈浪、战机凌云,可别忘了,这都是从刘贵福们用锉刀一点点刻出来的膛线开始的。
绝境不是死路,是逼人把脊梁炼成钢的熔炉。
那截从废墟里扒出的铁轨,终究撑起了一个民族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