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教育家叶圣陶曾说过,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这四个才女是谁,为什么会得到叶老先生如此高的评价呢?
在1925年苏州九如巷的春日,只见四个女孩踮脚取下父亲书房里的《新青年》,而在书架后的张武龄含笑不语。
他变卖祖产创办女校、藏书十万卷、给女儿取名“带腿的字”,只为打破一个旧时代的枷锁。
百年后回望,张家四姐妹以平均96岁高龄,将昆曲唱到林肯中心,将书法课开进耶鲁讲堂,用世纪人生证明,真正的贵族,是把文脉种进血脉的倔强。
而张家文脉的源头却藏在硝烟中。
他的祖父张树声作为淮军将领官至两广总督,却在临终《遗折》痛陈“西人专恃坚船利炮横行”,力主引进西方教育制度。
而这位洋务派重臣的藏书楼里,《四库全书》与严复译《天演论》并列,这种“中西兼容”的基因,在孙子张武龄身上彻底爆发。
当妻子陆英生下第四个女儿时,婆婆对着贺礼空箱唉声叹气。
张武龄却给女儿取名“充和”和三个姐姐一样用“带腿的字”寓意“迈出闺门,走向世界”。
而在女子缠足成风的年代,他给女儿定制改良学生装,任她们光脚奔跑。
当别家千金背诵《女诫》,张家姐妹已在啃读《新青年》里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
而这些都是基本操作,最叫人震惊的是他变卖合肥万亩良田,于1921年创办苏州乐益女中。
校园里悬挂着他手书校训,不读死书,不争虚名。
而且他拒收任何捐款,甚至自掏腰包免去贫寒学生学费,只为守住教育独立性。
在那之后苏州九如巷三号的张宅,成了民国教育的“乌托邦实验室”。
这里有着一座没有围墙的书房,二楼藏书阁十万卷典籍开架阅览,从《史记》到莎士比亚全集无禁区。
就连佣人刘妈跟着认字,后来竟能点评沈从文藏书“不过如此”。
在那之后他们的父亲请来“江南笛王”李荣忻教笛,昆曲大师尤彩云授戏。
十岁的小妹充和悬腕写戏词,墨迹未干便登台唱《游园惊梦》,惊得叶圣陶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
自由课表革命,每节课55分钟强制休息,课间摇铃打断读书。
张武龄坚信“透支灵性是最大罪恶”。女儿们写白话文,他朱批评语比国文老师还长。
这座宅院甚至孕育了中国最早的“家庭杂志”。
1929年,姐妹创办《水》月刊,刊登作文、戏评甚至保姆日记。
停刊六十年后,86岁的张允和复刊首期写《失稿复得记》,泛黄纸页印着抗战时重庆防空洞里抢救的手稿。
当战争撕裂山河,四姐妹把文化薪火藏进生命缝隙。
大姐元和的米缸密档,上海沦陷后,日军搜查张家。
元和将《牡丹亭》工尺谱塞进米缸,哼着《皂罗袍》应对盘问。
丈夫顾传玠拒演“亲善戏”,夫妻吃盐水煮豆度日,仍在亭子间办曲会。
三姐兆和的油灯抄本,在云南呈贡中学教书的夜晚,她为沈从文誊抄《云南看云集》。
虫蛀的稿纸旁注着,竹棚漏雨,以陶罐接之,滴答伴书声。
小妹充和的防空洞墨香,重庆轰炸间隙,她蹲在防空洞口临魏碑。
德裔汉学家傅汉思初见时震撼,宣纸铺弹坑,毛笔比枪杆更不屈”。
然而要说最痛彻的守护在1944年。
那时候二姐允和6岁女儿因阑尾炎夭折于逃难路,在悲痛之中她将孩子最爱的绒布兔与《昆曲日记》手稿同葬。
而在葬礼后打开行李箱,戏谱竟与奶粉并列。
这些由战火淬炼的文脉,终成联通中西的彩虹。
大姐元和的昆曲远征,82岁登台纽约林肯中心,英文唱《思凡》。
云一涡,玉一梭”的水磨腔,让《纽约时报》惊叹,东方歌剧复活了十六世纪爱情。
二姐允和的清醒史笔,86岁出版《最后的闺秀》,记录百年风俗流变。
书中夹着1959年心脏病危通知单,她笑称“医嘱当书签。
四妹充和的耶鲁星火,在“白雪堂”书房教书法六十载,洋学生用毛笔写“月落乌啼霜满天”。
2003年山海关重修,她以九旬高龄题匾“天下第一关”。
而三姐兆和用三十年整理沈从文遗稿。
当《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成为学界经典,她捐出全部稿费设“从文奖”,获奖名单里多是湘西寒门学子。
2003年秋,93岁的张允和病榻上写绝笔信,三妹:我走了,陶笛留在抽屉里。
次年张兆和离世前喃喃,二姐等等我,该唱《游园》了。
那只陶笛,是她们九如巷童年的合奏信物。
张家文脉的密码,藏在二姐允和的“三不哲学”里,不拿别人过失责己,不拿自己过失伤人,不拿过错惩罚灵魂。
这恰是祖父张树声书房楹联的现代表达,守正行善,自在心安。
当张家苏州故居的最后一方砖雕入藏博物馆,102岁的张充和提笔题写朱自清诗,何须惆怅近黄昏”。
也怪不得著名教育家叶圣陶说,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
真正的大家闺秀不是金枝玉叶也不是花架子,而是文化星火的传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