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 年,75 岁的关露躺在病床上,中央派人给她宣读一份平反文件:“关露的历史已查清,不存在汉奸问题!” 一时间,关露喜极而泣,但是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她竟然选择自杀。 病房的窗台上,那盆仙人掌开了朵嫩黄的花,刺扎在关露的手背上,她却没躲。 平反文件的字迹还印在视网膜上,宣读的同志刚走,她就从枕头下摸出个塑料娃娃,娃娃的裙子是她用碎布缝的,脸被摩挲得褪了色。 这是她 9 岁那年,父亲从北京带回来的礼物,后来父亲没了,母亲没了,只剩这娃娃陪着她在二姨家的偏房里读诗。 1939 年的秋天,上海霞飞路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关露踩着枯叶去见潘汉年,旗袍的开衩划过高跟鞋,手里攥着刚出版的《太平洋上的歌声》。 “去 76 号,接近李士群。” 潘汉年的声音压得很低,她没问为什么,只想起妹妹胡绣枫说过,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是她旧识。 走出咖啡馆时,风卷着她的诗稿,其中一页飘到了汪伪政府的汽车旁,她弯腰去捡,司机骂了句 “汉奸婆”,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那时候,她的《春天里》正传遍上海的弄堂。电影《十字街头》的海报贴在电影院门口,女主角唱着 “春天里来百花香”,而她却在 76 号的酒会上,给李士群的酒杯里添酒。 叶吉卿拉着她的手说 “妹妹有才情”,她笑着回应,眼角的余光却盯着墙上的时钟 —— 约定的情报传递时间快到了。 有次在牌局上,苏青瞪着她:“你忘了自己是写《她的故乡》的胡楣了?” 她没说话,摸出香烟点燃,烟雾模糊了牌桌上的 “东南西北”。 王炳南的照片藏在《高尔基选集》的夹页里。那是 1937 年在武汉拍的,他穿着军装,她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刚译好的书稿。 照片背后,她写过 “青山不改”,后来这句话被她划掉,改成了 “勿念”。 1941 年,她从 76 号传出日军 “清乡” 计划的前夜,收到他托人带的信,说 “延安的桃花开了”。 她把信烧在烟灰缸里,灰烬飘进茶杯,喝下去时,苦得像黄连。 半身不遂后,她的右手握不住笔了。保姆说,她总在深夜坐起来,用左手摸书架上的书,摸到《新诗歌》月刊时,手指会在封面的 “关露” 二字上停很久。 那本杂志是她 1934 年主编的,上面有她翻译的高尔基的诗,也有她写给北方的乡愁。 邻居偶尔听见她哼《春天里》,调子跑了,却哼得很轻,像怕惊醒什么。 平反文件宣读后的第三天,她让保姆去买安眠药。保姆问 “买多少”,她说 “能让我睡个好觉的量”。 那天晚上,她把王炳南的照片摆在塑料娃娃旁边,照片背后的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被摩挲得发亮。 她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旗袍,领口的盘扣是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她这一辈子的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上。 保姆发现时,她的手还搭在娃娃身上,表情很静,像 1930 年在南京中央大学的图书馆里,刚写完《她的故乡》结尾的样子。 书桌上摊着张纸,上面用左手写着:“任务完成”。 1990 年代,档案袋在档案馆的灯光下被打开。里面有关露传递的情报底稿,有潘汉年的批示,还有李士群日记里对她的猜忌:“此女不简单,却总说只想写诗。” 研究者们对着这些泛黄的纸页叹气,才知道那个被骂了 43 年的 “汉奸”,曾在 76 号的枪口下,把日军的布防图缝在旗袍的衬里。 山西右玉县的纪念碑前,每年都有人放一束野菊。碑上的 “关露” 二字刻得很深,像她诗里的句子:“我是流过血的,所以更爱黎明。” 她的诗集再版时,编者在序里写:“她把名字浸在污水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干净地活着。” 现在,上海的纪念馆里,她的手稿和那个塑料娃娃放在一起。参观者看着娃娃褪色的脸,再看看稿纸上 “春天里来百花香” 的字迹,总会想起那句话:有些沉默,比呐喊更有力量。
1982年,75岁的关露躺在病床上,中央派人给她宣读一份平反文件:“关露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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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04 14: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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