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已经去世10年了,他有一个同学每年过年都会来我家拜年,每次来都给我女儿一千块钱红包和买一堆礼物。今年他来的时候,我刚把饺子下进锅,听见院门口有汽车响,扒着窗户一看,是他家那辆银灰色面包车。女儿正在写作业,听见动静“噔噔噔”跑出去,隔着老远喊“王叔叔”。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左边是给女儿买的牛奶和坚果,右边鼓鼓囊囊的,我猜是给我带的小米和红薯——去年他说我胃不好,今年特意从老家地里挖的。 年三十的早上,我正围着围裙在厨房转,案板上的饺子馅儿还冒着热气,手机在窗台上震了震。拿起一看是小区物业发的通知,说下午三点停水,我赶紧把面盆往水池边挪了挪,刚擀开两张皮,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咔哒”一声——是熟悉的倒车入库声。 “妈!是不是王叔叔来了?”里屋的女儿丢下铅笔就往外冲,书包带还耷拉在椅背上。我擦了擦手扒着窗帘缝看,银灰色面包车停在老地方,后窗玻璃上还贴着去年过年女儿画的窗花,边角都卷了边。 “慢点跑,别摔着!”我追到门口时,王建军已经被女儿拽着胳膊往院里走。他穿着件深灰色羽绒服,帽子上沾着雪粒子,手里的塑料袋勒得指节发红。“小诺又长个儿了,比去年到我肩膀还高半头。”他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王叔叔你看我期末考了双百!”女儿献宝似的把作业本往他面前递,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左边袋子里牛奶盒上印着卡通图案,是女儿念叨了好久的那个牌子;右边袋子露出半截红薯,带着新鲜的泥土。 “知道你学习好,”王建军掏红包的时候,我看见他羽绒服内侧口袋磨出了毛边,“今年这钱存着买辅导书,叔叔听你妈说你想学画画?” “嗯!美术老师说我有天赋!”女儿把红包往兜里一塞,蹦跶着去搬小板凳,“王叔叔你坐,我给你倒热水!” 我把他往屋里让,他脚在门垫上蹭了又蹭:“刚从老家过来,鞋上都是泥。”说话间从包里掏出个布包,解开绳子是两罐蜂蜜,“我媳妇说你总失眠,这是她用槐花蜜泡的酸枣,睡前冲一杯试试。” 锅里的水“咕嘟”冒泡,我赶紧转身去下饺子:“你这年年都这么破费,再这样我可真不让你进门了。” “跟我还客气啥?”他在桌边坐下,目光扫过墙上的照片——那是十年前我和老公带着刚会走的女儿拍的全家福,他伸手摸了摸照片边缘,“老张要是在,指定也得骂你见外。” 这话像根针轻轻扎了下心口,我往锅里撒了把盐,水汽腾得眼睛发潮:“他那脾气,活着的时候就护短。” “可不是嘛,”王建军笑起来眼角堆起皱纹,“当年在学校,谁要是跟我抢篮球,他第一个冲上去。”他忽然压低声音,“今年我跑运输赚了点钱,给小诺在少年宫报了个画画班,手续都办好了,过完年就能去。” 我手里的漏勺“当啷”掉在锅里:“你这是干啥!我自己能……” “你听我说,”他打断我,语气却软,“老张走那年,小诺才刚上幼儿园,拉着我的手问爸爸是不是变成星星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帮衬点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家里就我跟你嫂子,看小诺就跟看自家闺女似的。” 饺子浮起来的时候,女儿举着张画跑进来,纸上是三个手拉手的小人:“妈你看,这个是王叔叔,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王建军接过画,手指轻轻点着纸面:“画得真好,比我儿子强多了,他小时候画狗都像猫。” 吃饭的时候,女儿扒拉着碗里的饺子,忽然抬头问:“王叔叔,我爸以前是不是总跟你逃课去上网吧?” 王建军嘴里的饺子差点喷出来,我在桌底下踢了女儿一脚,他却摆手大笑:“没错,你爸当年可是网吧战神,不过后来为了追你妈,再也没去过。”他给女儿夹了个虾仁馅的,“所以说啊,人得有个牵挂,有牵挂才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 下午两点多,王建军要走,说媳妇还等着他回去贴春联。女儿抱着他的胳膊不让走,他蹲下来哄:“过两天叔叔带你来吃草莓,老家大棚里的草莓红得跟玛瑙似的。” 送他到门口时,他忽然从车里拿出个保温桶:“忘了给你了,我妈熬的小米粥,你胃不好,晚上热着喝。”车开出去老远,女儿还站在院门口喊:“王叔叔新年快乐!” 我看着银灰色的车影消失在路口,手里的保温桶还温乎着。回到屋里,发现他把画用磁铁吸在了冰箱上,旁边贴着女儿去年写的“王叔叔是超人”。 锅里的饺子汤还冒着热气,我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王建军穿着警服拍我家的门,说老张出了车祸。那时候他眼圈通红,说以后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我们娘俩饿着。 如今十年过去,他真的做到了。保温桶里的小米粥散着清香,女儿在台灯下画着新的画,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我知道,有些情谊从来不会被时间冲淡,就像这年三十的饺子,总在该熟的时候,飘出最暖的香。
我同学的妈妈是真能忍,她早知道老公在外面有一个儿子,还假装糊涂,还认了那孩子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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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铭
老王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