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弯出道浅纹 女孩相亲开门见山的说：我是不想来的，只是给家里人面子。男人说：你可以走了。女孩说：不吃饭吗？都点好了。 男人把菜单往桌上一推，指了指刚上桌的毛血旺："我爸非让订这家，说红油锅底祛湿气。"他说话时眼镜滑到鼻尖，抬手推眼镜的动作带着点理工科男生的呆板。 女孩拉开椅子坐下，把帆布包挂在椅背上："行吧，总不能浪费粮食。"她夹起片午餐肉，发现花椒塞了一嘴，"上周我妈更离谱，说梦到我抱着龙凤胎，拉着我相了个开健身房的，全程指导我怎么练马甲线。" 男人默默递过一杯酸梅汤，瓶身上还挂着水珠。女孩注意到他穿的格子衬衫袖口磨出了白边，手表是电子的，不像介绍人说的"央企技术骨干"那么光鲜。 "你也是被押来的？"她吸着酸梅汤问。 "嗯，我姐说再单着就给我注册相亲网站VIP。"男人突然笑了，眼角堆起细纹，"连简介都拟好了，写着'会装系统，能换灯泡'。" 女孩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我妈直接把我工资条发小区群了，昨天楼下张阿姨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瘫痪儿子的全职保姆，说给我开八千块。" 毛血旺的辣气呛得人鼻子发酸。女孩发现男人总把不辣的豆腐往她碗里夹，自己专挑青椒吃。她想起介绍人提过他有胃溃疡，把刚上的红糖糍粑往他那边挪了挪："这个不辣，垫垫肚子。" 男人咬了口糍粑，糯米粘在嘴角："陈默，电网调度的。" "苏晴，社区医院护士。"她突然觉得这人还行，至少没像前几个那样，一上来就问她会不会做饭、能不能生二胎。 吃到一半苏晴手机响了，她妈打来的。按了免提，听筒里的声音震得桌子都在颤："晴晴啊，小陈踏实，你别老摆臭脸......" "知道了妈，"苏晴翻了个白眼，"他挺好的，会给我夹菜。" 陈默被糍粑噎得直瞪眼，耳根红到脖子根。挂了电话他挠挠头："刚才让你走，是怕你跟我没话聊尴尬。" "我知道，"苏晴戳着碗里的米饭，"我说不想来，是怕你跟介绍人说的一样油腻。" 商场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红油汤面镀了层金光。陈默结完账回来，手里攥着个塑料袋："楼下有卖棉花糖的，草莓味的，你小时候没少哭着要买吧？"里面的粉色棉花糖歪歪扭扭，像只被踩过的兔子。 苏晴捏着棉花糖棍笑出声："我侄女昨天还跟我要这个。" "那正好，就当提前讨好未来小侄女。"陈默帮她拉开椅子，"送你回家？" 小区门口，苏晴解开安全带时，陈默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东西："那个......我爸说明天让我再来，说这家的酸菜鱼比毛血旺正宗。" 苏晴咬了口棉花糖，糖丝粘在嘴角："巧了，我妈刚发微信，说明天让我自己来，说要考察考察你的诚意。" 夜风卷着烧烤摊的孜然味飘过来，陈默推了推眼镜，把手里的晕车药塞给她："这个你拿着，刚才看你在车上揉太阳穴。"苏晴接过药盒时碰到他的手指，像被棉花糖烫了一下，甜丝丝的热气从耳朵尖冒出来——原来相亲这事儿，就像这碗毛血旺，看着吓人，吃起来倒挺对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