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哪来的勇气敢生俩 六年前，我得了癌症，以为自己没有几年活头了，谁知又艰难地活

当初哪来的勇气敢生俩 六年前，我得了癌症，以为自己没有几年活头了，谁知又艰难地活了下来。半年前又摔骨折不能走路，现在走路还是瘸的，我还有两个儿子要养。现在才发觉，人生真的是苦海。多数人的一生都是牛马的一生，当初哪来的勇气敢生俩儿子。 早上五点半就得爬起来做早饭，右腿使不上劲，扶着墙挪到厨房时，裤腿已经汗湿了一大片。老大上初中正是吃得多的时候，煎荷包蛋得盯着火候，油星子溅到手上也只能用手背蹭蹭。小的刚上小学，每天要把书包里的课本掏出来摆好，昨天老师在群里@我，说他又把作业本落在家里。 送完孩子往回走，菜市场的王婶总会多塞把青菜："你那腿别总沾凉水。"我点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谁不知道我这情况。上个月去复查，医生说钢板还得再戴半年，社保报销完自付部分还是让我半夜睡不着。床头抽屉里的止痛药换成了最便宜的牌子，吃多了胃里烧得慌，但总比疼得站不起来强。 上周小儿子发烧，我背着他往社区医院赶，半路右腿突然发软，娘俩摔在花坛边。他吓得哇哇哭，我顾不上膝盖磕破的血印子，先摸他额头还烫不烫。后来还是邻居张大哥开车送我们去的医院，他叹着气说："你这日子过得，真是..."我没让他说下去，谁的日子不都是咬着牙过呢。 昨天老大放学带回来张成绩单，数学考了92分。他把卷子往我手里塞的时候，耳朵尖都红了。我想起他偷偷把早餐省下来的火腿肠塞给弟弟，想起他踩着小板凳帮我够吊柜里的碗，突然觉得这俩臭小子也没白养。晚上给他们掖被角，小的嘟囔着说梦话："妈妈别变老。"我摸着他汗湿的头发，眼泪砸在枕头上，把枕头套洇出个小圆圈。 今早起来发现窗台上摆着杯温水，旁边压着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妈妈喝"。大概是老大放的，这孩子随他爸，嘴笨不会说好听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得杯子里的水亮晶晶的。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水温刚好，不烫嘴。 瘸着腿擦桌子时，听见楼下收废品的老陈在哼歌。他那三轮车吱呀作响，歌却唱得有滋有味。我突然想起住院时隔壁床的阿姨，化疗掉光了头发，还天天给孙子织毛衣。人生这杯苦酒，谁不是含着泪往下咽呢？ 中午把昨天的剩饭炒成蛋炒饭，两个孩子吃得呼噜响。小的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举着空碗说："妈妈做的饭世界第一好吃。"我笑着拍他后脑勺，心里那点苦好像被这傻话冲淡了些。或许当初生他们的时候，我就不是靠什么勇气，就是想着趁我还活着，得给这世上留下点什么。哪怕是两个讨债鬼，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下午坐在门口择菜，看着院里的梧桐树抽出新芽。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小时候奶奶摇着蒲扇讲故事。手机响了，是老师打来的，说老大主动帮同学讲题。我应着"好，好"，挂了电话眼泪又下来了。这日子是苦，可看着这俩小子一天天长大，就像看着地里的庄稼，不管多累，总得盼着秋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