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 年潘玉良去世,被安葬在法国巴黎蒙巴纳斯墓园,可与她合葬的,不是她心爱的丈夫潘赞化,而是在她生前,给过她 20 美金的中餐馆华人老板。 墓园的石板路上,常有人对着那方刻着莲花的墓碑驻足。碑石左侧嵌着一张小小的铜质肖像,画中女子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倔强,正是潘玉良中年时的模样。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莲花是她亲手选定的,像极了她在芜湖青楼时,潘赞化第一次见她时鬓边插的那朵。 那时她还叫陈秀清,被老鸨按在妆镜前逼画眉毛,却趁人不注意,把头上的珠花换成了朵从院子里掐来的野莲花。 潘赞化给她赎身那天,把一枚银质怀表塞进她手里。表盖打开,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小字:“良玉比德,坚贞自守”。 他带她去上海,送她进美术学校,在她因 “出身” 被退学后,又拿着她的画作找到刘海粟,拍着桌子说:“画里的骨头比谁都硬,这样的学生你不收,是美专的损失!” 那些年,潘玉良在画室里画到深夜,潘赞化总会端来一碗热汤,看她对着人体模特脸红,就笑着转身去磨墨:“艺术里没有羞耻,只有真假。” 1921 年她坐船赴法时,潘赞化在码头站成了一道影子。 轮船鸣笛的瞬间,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幅画,是前夜赶制的《芜湖夜色》,画里秦淮河的灯笼映着一艘小船,船头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 “等我回来”,她喊得声嘶力竭,他挥着手,怀表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像颗未落的星。 巴黎的日子比想象中更冷。二战爆发后,颜料断了供应,潘玉良把被单剪成画布,用烧黑的木炭作画。 有天雪下得特别大,她缩在画室里啃干面包,门被轻轻敲响,中餐馆老板王守义抱着一摞煤块站在门口,棉袄上还沾着后厨的油烟。 “潘小姐,我看你三天没出门了。” 他放下煤块,又从怀里掏出 20 美金,钞票被体温焐得温热,“买颜料的钱,算我借你的。” 王守义成了她最忠实的 “模特”。他系着油污的围裙,在画架前一站就是一下午,讲他在马赛港当苦力的日子,讲安徽老家的麦子怎么割。 潘玉良画他粗糙的手掌,画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画里总带着股烟火气。有次她画到一半哭了,说潘赞化送的怀表停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守义没说话,第二天就把自己的金表拆了,把里面的零件修好了她的银怀表。“走了的人,都在时间里等着呢。” 他憨厚地笑。 最让她心碎的,是 1959 年那封寄往国内的信。她把自己在巴黎获奖的画作照片寄给潘赞化,背面写着 “盼君安康”,却在半年后收到回信,落款是潘家的侄子。 信里说,潘赞化五年前就病逝了,临终前还摩挲着她早年的画作,说 “玉良该回来了”。 那天,王守义关了中餐馆的门,陪她在塞纳河畔坐了一夜,她把怀表紧紧攥在手里,表盖磨得发亮,里面的 “玉良吾爱” 早已模糊。 晚年的潘玉良常去王守义的餐馆帮忙包包子。她的手曾握过画笔,也捏过绣花针,包起包子来竟也利落。 有次电视里播放中法建交的新闻,她突然说:“老王,我死了,就把我葬在你旁边吧。” 王守义正在揉面的手顿了顿,面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好,我给你留着地方,到时候还听你讲潘先生的事。” 如今墓园里的两抔黄土,隔得不过半米。潘玉良的碑石旁,王守义的名字刻得朴素,像他当年递过来的那碗阳春面。 常有华人来献花,有人对着潘玉良的墓碑鞠躬,说她是 “中国女性艺术的先驱”。 也有人对着王守义的名字发呆,猜不透这中餐馆老板与女画家之间,藏着怎样一段沉默的情谊。 其实答案就藏在潘玉良的遗嘱里。她让学生把潘赞化送的怀表放进棺木,又把王守义攒了半辈子的回乡旅费塞进碑座。
1977年潘玉良去世,被安葬在法国巴黎蒙巴纳斯墓园,可与她合葬的,不是她心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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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30 20: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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