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着个布包 王奶奶每天清晨都提着布包出门，雷打不动。布包是土布做的，洗得发白

手里提着个布包 王奶奶每天清晨都提着布包出门，雷打不动。布包是土布做的，洗得发白，边角磨出毛边，里面永远装着三样东西：搪瓷碗、竹筷、还有个小咸菜坛子。 这天她刚把豆腐脑摊支在巷口老槐树下，就见对门修车铺的小李跑过来："奶奶，今天多放两勺辣子！"王奶奶笑眯眯地应着，手抖得却比往常厉害。小李舀豆腐脑时瞥见她袖口沾着片创可贴，红药水渗出来晕成小梅花。 "您手咋了？"小李放下碗就去掀她袖子，王奶奶慌忙往回抽："没事没事，烫了下。"可那道被开水烫出的水泡已经破了，红肉翻着吓人。小李当下就把摊子往旁边一挪："您歇着去，我帮您看摊。" 王奶奶拗不过他，坐在树底下看小伙子系着她的花围裙忙前忙后。这孩子父母走得早，一个人在城里打拼，天天来喝她的豆腐脑，给的钱总比别人多两毛。 收摊时小李硬把王奶奶送回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看见堂屋八仙桌上摆着个相框，里面穿军装的男人笑得正精神。"这是我家老头子，"王奶奶抹了把眼角，"抗美援朝那会儿走的，就给我留下这身子骨和三间老屋。" 小李这才发现屋里墙皮都酥了，窗玻璃裂着缝用报纸糊着。他当晚就从工地扛回袋水泥，第二天一早带着工具来补墙。王奶奶拦不住，只能煮了八个鸡蛋硬塞进他兜里。 街坊们见了都夸小李心眼好，王奶奶听着听着就抹起眼泪："我那苦命的儿子要是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这话传到小李耳朵里，他默默去供销社扯了块花布，给王奶奶做了个新布包。 中秋那天小李提着月饼来，见王奶奶正对着布包发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双棉鞋。"天冷了，给你留着过冬。"王奶奶把最大的那双塞给他，鞋底纳得密密麻麻，针脚里还留着线头。 转年开春，巷口突然多了个"王奶奶豆腐脑"的招牌，崭新的玻璃柜擦得锃亮。小李在铺子后墙钉了排木架，上面摆着王奶奶腌的萝卜干、酱黄瓜，玻璃罐上贴着"免费送"。每天清晨，人们总能看见白发的老人和年轻的小伙子一起忙碌，搪瓷碗碰撞的脆响里，混着豆浆煮开的咕嘟声。 那天我路过铺子，见王奶奶正给小李缝扣子，布包就放在脚边，里面露出半截红布——是给小李准备的本命年腰带。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在他们身上织成张暖融融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