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7年，二品官员海瑞去世。只留下遗产8两银子，连办葬礼都不够。但他生前却一连娶了3个妻子和2个妾。
那年冬天，南京城冷得刺骨，让贪官闻风丧胆的“海青天”海瑞趴在案头咽了气。
砚台里的墨冻成了冰碴，桌上半碗凉透的稀粥还留着牙印，老仆推门时发现他手里攥着没写完的奏折，补丁摞补丁的棉被磨得发亮。
当佥都御史王用汲带人清点遗产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这位二品大员全部家当只有8两碎银，连口薄棺材都买不起，箱子里那件洗得发白的绯色官袍，领口线头都开了。
明朝二品官年俸126石米，折成银子虽不多，可同僚们谁不靠“冰敬”“炭敬”这些灰色收入贴补家用？
海瑞在淳安当知县时，总督胡宗宪儿子路过驿站摆谱，直接把人行李里搜出的几千两银子充公，还写信嘲讽胡宗宪：“您说过不许铺张，这小子肯定不是您亲生的”。
后来他升任应天巡抚，徐阶这种退休首辅都吓得连夜把强占的民田还给百姓。
可他自己呢？母亲过寿才舍得买两斤肉，成了街头巷尾都知道的事，办公用纸要统计数量买最便宜的，去世前三天兵部多送七钱柴薪还要退回。
清官难当，清官的家更难当，海瑞这辈子娶过三任妻子两个妾，听起来挺热闹，可掀开帘子全是血泪。
第一任许氏生了两个女儿，婆婆嫌没孙子逼着休妻，第二任潘氏和强势婆婆吵翻天，一个月就被赶出家门，第三任王氏总算生了儿子，结果海瑞因骂皇帝蹲大狱时，两个孩子接连夭折，王氏郁郁而终。
七十岁还在为传宗接代折腾，借钱纳的妾韩氏上吊了，续娶的邱氏生的儿子三岁又夭折。
最扎心的是他五岁小女儿，因为接了男仆给的糕点，被他用“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教训，活活饿死。
南京百姓送葬那天，卖菜老汉把萝卜堆在衙门口当祭品，当年被他罚过的地主也抹着眼泪磕头。
灵柩沿长江运回海南时，两岸白衣百姓跪了上百里，酒浆纸钱撒得江面都白了。
可这位“道德完人”的家里，母亲掌控欲强到变态，妻妾不是被休就是早逝，子女几乎死绝。
他办公疯狂到每月两天集中收案能接三四千件，同僚们背后骂他“不通人情”，清官的光环越亮，照出的阴影就越狰狞。
海瑞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硌得腐朽官场生疼，也硌碎了自家人的人生，他坚持的“理”字能逼退权贵，却暖不了身边人的心。
母亲谢氏守寡养大儿子，教他忠君爱国，却也把控制欲刻进他骨子里。
他给皇帝上书前自备棺材，小女儿饿死时却想不起人性二字怎么写，8两银子的遗产像面镜子，照出明朝低俸制下清官的荒诞，他们能逼退百万家产的贪官，却付不起自家孩子的丧葬费。
四百多年后海口的海瑞墓前，香火一直没断过，老百姓爱的不是那个逼死女儿的严父，而是让权贵退田的“海笔架”，敬的不是伦理扭曲的丈夫，是连宰相儿子都敢法办的硬骨头。
极端的人格才能撕开时代的黑暗，可被这光芒灼伤的，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