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终于认识到：佩通坦是王家的儿媳妇，怎么也算是自己人。越是在如今的多事之秋，越应该用自己人当政府总理，这样也更有利于维护王权，更能够平衡王室与各方的关系，而且最关键还有一句话：敌人的敌人一定是朋友。 三个月前，宪法法院刚以 “电话门” 为由暂停她的总理职务，此刻泰王却握着她的手说：“文化部长的位置，更需要懂平衡的人。” 2014 年清迈的夜市，18 岁的佩通坦帮父亲他信整理流亡演讲的手稿。 炭火烤鱿鱼的香味里，她看见墙上贴满 “他信回家” 的标语，小贩们用老挝语议论着曼谷的政变。 “我们的敌人不是王室，” 他信突然按住她的笔，“是那些想借反王权搞乱泰国的人。” 那年她还不知道，六年后自己会嫁给泰王的侄子，成为连接红衫军与王宫的纽带。 皮塔卡第一次带她见泰王时，湄南河的龙舟正划过宫墙。老国王指着御花园里的菩提树：“左边的枝桠伸向农田，右边的根扎在宫殿，这样树才长得稳。” 她听懂了话里的机锋 —— 他信家族的北部票仓是 “农田”，王室的保守势力是 “宫殿”，而她就是那根能把两者缠在一起的藤蔓。 婚礼上，乌汶叻公主为她系上的吉祥绳，用的是红衫军最爱穿的那种棉纱。 2024 年总理就职典礼的前夜，佩通坦在为泰党总部烧掉反对党的黑料。 火光里，她看见 1998 年他信当选时的照片，父亲背后站着的将军，正是如今王室军事委员会的主席。 “他们当年收过我们的钱，” 老党员低声说，“现在该还人情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皮塔卡送来的王室密令扔进火里 —— 上面写着 “可动用王家卫队维持秩序”。 “电话门” 的录音带在议会播放时，反对派议员的怒吼震碎了玻璃杯。 佩通坦盯着大屏幕上跳动的声波图，想起皮塔卡早上说的话：“父王让你扛不住就摔杯子。” 她猛地将水晶杯砸在地上，碎片溅起的瞬间，王室代表突然起身：“涉及国家安全，建议秘密审理。” 散会后，她的车直接开进王宫，泰王递来的冰咖啡里，放了三颗方糖 —— 这是 “启动 B 计划” 的暗号。 文化部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锁着两份名单。左边是需要拨款的北部寺庙，右边是王室待修缮的宫殿。佩通坦用红笔在交叉处画圈，那些地方既能安抚他信的支持者，又能讨好保守派。 有次皮塔卡撞见她对着名单发笑：“你把政治做成了拼图游戏。” 她指着其中一个圈：“这里要建泰丝工坊，用东北部的原料，雇王室封地的农民。” 2025 年反王室游行最烈时，佩通坦带文化部官员跪在玉佛寺前。 红衫军的口号声浪里，她突然摘下头冠，露出和抗议者一样的素面：“我也是从稻田里走出来的。” 直播镜头捕捉到这一幕时，王宫的钟声恰好敲响，反对者的吼声莫名弱了下去。 当晚，泰王的嘉奖令送到时，信封里夹着片菩提叶 —— 跟第一次见面时指给她看的那棵树上的叶子，一模一样。 北部农民给她寄来新米时，总会用香蕉叶包着信。“我们记得你父亲的全民医保，” 信里说，“也记得你在寺庙里为国王祈福。” 佩通坦把这些信放进贴有王室徽记的盒子，突然明白他信当年的话。 敌人的敌人确实是朋友，而朋友的朋友，才能让泰国这棵菩提树，在季风里站得更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