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034 年,年过半百的柳永第五次落榜。正蹲在汴京街头唉声叹气时,忽然被礼部差役叫住:“柳先生恭喜了!朝廷满五十送福利了。” 宋朝时期,重文轻武的风气,促使更多人选择科举之路,希望有个好仕途。 大家通常都认为,夺得榜首才是真正成功的人。 然而,在宋朝却有一个人明明是科举的失败者,却悄悄登上了宋词的巅峰地位。 那么,他究竟是谁?他又做了什么呢? 1034年的深秋,朱雀门外年过半百的柳永,看着第五次科举放榜的红纸里的名字里,依旧寻不见“柳三变”三个字。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三十载寒窗,满腔锦绣词章,换来的只是主考官笔下又一个无情的“黜”字。 名落孙山的滋味,他已尝过四次,这一次的苦涩似乎更甚往昔。 突然,一声略带戏谑的呼唤自身后响起:“柳先生?柳耆卿先生!” 柳永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礼部皂隶服色的差役,脸上有一种公事公办与同情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差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街市的嘈杂:“恭喜柳先生!朝廷的‘福利’送到您头上了!” 河东柳氏,名门之后。 少年柳三变,天资卓绝,却天生一副反骨。 咸平三年,十六岁的他在福建崇安老家,便敢将圣贤《论语》撕了折纸鸢,气得塾师翘着胡子告状。 父亲举着家法追打,却见他蹲在茶摊,正为一个卖唱的盲女悉心修改《竹枝词》的唱腔。 十八岁一首《望海潮》,写尽杭州繁华,锦绣文章传至汴京,宰相王钦若亦拍案称奇,视为翰林苗子。 然而,这华章非诞生于书斋,而是孕育于西湖画舫之上。 大中祥符元年,二十五岁的柳三变首次踏入汴京贡院。 别的举子包袱里是沉甸甸的《五经正义》,他的行囊中却塞满了新谱的乐谱。 考场之上,他竟将策论写出了《雨霖铃》的韵脚。 放榜之日,老翰林指着他的卷子气得发抖:“策论写成艳词,成何体统!” 第一次落第,如同当头棒喝。 天圣二年,四十一岁的柳三变已历经四次落榜。 汴京酒楼里,他摔了酒壶,蘸着烈酒,在粉墙上愤然题下那首惊世骇俗的《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此词三日传遍七十二家酒楼,甚至飘入深宫。 宋仁宗闻之,勃然大怒,掷箸于案:“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圣旨未至,柳三变已自嘲地挂出招牌。 “奉旨填词柳三变”,城南破屋门前,他自题对联:“看遍朱紫贵,不如倚红妆。” 自此,他彻底沉入市井,成为勾栏常客,歌妓伶人的知己。 他填的词,被正统文人鄙为“淫词艳曲”,宰相晏殊在家宴上醉后吟诵“针线闲拈伴伊坐”,醒酒便斥其俚俗。 然而,汴河上的船夫看得真切:“柳七爷的词能下酒,那些老学究的文章只能垫桌脚。” 在秦楼楚馆的二十年,他褪去了贵公子的矜持,用词笔为底层女子画像,写尽她们的悲欢离合、爱恨嗔痴。 他笔下的女子,不再是“云鬓”、“罗裳”的符号,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性的“兰心蕙性”。 他将市井的声响,卖炭翁的吆喝、屠夫的剁肉声,悉数化入词章,炼成了《八声甘州》中“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的千古绝唱。 他的词,如同尖刀,剖开了时代华丽锦袍下的真实肌理。 所以,当礼部差役在街头找到这位落魄的词坛巨匠,告知他因“特奏名”制度可被赐予进士出身时,柳永的第一反应并非狂喜,而是错愕与苦涩。 他询问,“当真?不用再考?” 差役语气轻松:“要考,走个过场。” 三日后,在象征性的“考试”中,柳永提笔。 墨落宣纸,他写下的或许并非锦绣策论,而是半生漂泊的况味,或是看透世情的淡然。 无论如何,程序走完。 一道恩旨降下,年逾五十的柳永,终于被“赐同进士出身”,授了一个偏远之地团练推官的微末官职。 消息传来,汴京的歌楼酒肆那些曾被他词作慰藉过的歌女们,都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而柳永自己,捧着迟来了三十年的功名诰身,心中远非喜悦。 是解脱?是嘲讽?是命运开的一个巨大玩笑? 他收拾行囊,告别了汴京勾栏,踏上了赴任的旅途。 那个曾经高唱“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疏狂少年,最终以朝廷恩赐的方式,戴上了他曾经不屑一顾、却又求之不得的官帽。 这顶迟来的官帽,轻飘飘又沉甸甸。 它像一枚勋章,表彰着他半生潦倒却未曾磨灭的才名。 更像一枚图钉,将他这个游离于正统之外的“白衣卿相”,钉在了帝国官僚体系的边缘角落。 如今,他穿上了官袍,却仿佛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史书对他为官一任的政绩吝于着墨,只留下“善填词”三字。 最终,他病逝于润州,贫无余财。 三百年后,关汉卿笔下“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的场景,道尽了他市井红尘的生死相系。 又三百年,纳兰性德“屯田蹊径,真千年绝调也”,道破了这位“白衣卿相”的词史地位。
公元1034年,年过半百的柳永第五次落榜。正蹲在汴京街头唉声叹气时,忽然被礼
梦幻星河缘
2025-07-11 10: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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