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雇主家快半年了,很少跟宝爸说话,昨天宝宝爷爷奶奶过来了,中午宝宝刚好在睡觉,
我来雇主家快半年了,很少跟宝爸说话,昨天宝宝爷爷奶奶过来了,中午宝宝刚好在睡觉,本来可以睡两个小时的,但是,因为宝宝的爷爷奶奶来了都在客厅聊天;有点吵,宝宝睡不到四十分钟就醒了。
卧室门推开时,宝宝皱着小脸,眼眶泛红,嘴里还带着委屈的呜咽。我赶紧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后背,隔着房门都能听见客厅传来的谈笑声——爷爷正大声讲着老家新修的祠堂,玻璃杯碰在一起的脆响混着奶奶的笑声,像串珠子似的滚进卧室。
宝宝的小身子在我怀里一抽一抽的,小巴掌紧紧攥着我的衣领,那股委屈劲儿看得人心头发软。我把他抱到窗边的摇椅上,轻轻晃着,指尖顺顺他汗湿的额发。这孩子打小就对声音敏感,刚来时连吹风机响都会吓哭,这半年好不容易养出的午睡习惯,就这么被打乱了。
正哄着,门被轻轻推开,宝爸站在门口,西装袖子卷到胳膊肘,手里还捏着没剥完的橘子。他看了眼宝宝泛红的眼角,喉结动了动,没说话,转身又出去了。客厅的喧闹声像被掐住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爷爷的大嗓门变成了嗡嗡的低语,连杯子碰撞声都轻了半截。
没过三分钟,奶奶踮着脚走进来,手里举着个拨浪鼓,脸上堆着笑:“我们小宝贝醒啦?都怪爷爷,一说起老家的事就收不住声。”她想伸手摸摸宝宝的脸,小家伙却往我怀里缩了缩,小脑袋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奶奶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哈哈笑起来:“这孩子,跟阿姨亲得像块糖!”
我抱着宝宝站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的奶奶,他就是没睡够,缓会儿就好了。”奶奶点点头,眼睛却黏在宝宝身上,轻声念叨:“比视频里看着壮实多了,上次视频还流口水呢,现在都会认人了。”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布包,打开是颗银锁片,“前儿特意去庙里求的,保平安的。”
正说着,爷爷也跟了进来,背着手站在门口,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吵着娃了?我这嗓门,在村里喊一声能传到河对岸,忘了城里屋子不隔音。”他黝黑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要不我跟你奶奶去楼下公园坐会儿?等娃睡够了再上来。”
宝爸这时也走进来,接过奶奶手里的银锁片,往宝宝脖子上比了比:“不用,他醒了估计也睡不着了。”他转头看我,眼神比平时柔和些,“要不你带他在客厅玩会儿?我把沙发垫铺厚点。”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主动跟我商量事,之前要么是交代工作,要么是确认宝宝的情况,三句话就能说完。
我抱着宝宝到客厅时,爷爷正蹲在茶几旁,把刚拆的饼干摆成小火车的样子,奶奶在旁边指挥:“那块圆的当轮子,长的做车厢。”宝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手指着饼干“啊啊”叫,刚才的委屈早飞到了九霄云外。爷爷见他感兴趣,赶紧往后退了退,拍拍手:“来,给爷爷笑一个,饼干火车就开过来了。”
宝爸坐在沙发另一头,默默剥着橘子,把橘瓣上的白丝摘得干干净净,递到我手边:“给宝宝掰点尝尝,他最近爱吃酸的。”我接过橘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耳根有点发红。
其实我知道,宝爸不是冷淡,只是不善言辞。有次宝宝半夜发烧,我抱着娃急得团团转,是他沉着地找退烧药、量体温,开车送医院时,还特意把副驾的座椅调得靠后,让我能舒服点抱宝宝。只是这些事,他从不挂在嘴边。
下午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爷爷给宝宝讲祠堂里的石雕,说有只石狮子的耳朵被调皮的孩子摸得发亮;奶奶教宝宝认水果,把苹果切成小块喂到他嘴边;宝爸坐在旁边翻育儿书,时不时抬头看看,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宝宝的笑声像银铃似的,混着大人的说话声,比中午的喧闹好听多了。
傍晚我准备下班时,宝爸叫住我:“今天麻烦你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爸妈难得来一次,有点闹,你别介意。”我笑着摇摇头:“老人家疼孩子,看得出来。”他点点头,从玄关柜上拿起个袋子,“我妈非要让带给你的,家里种的红薯干,说你上次跟她视频说爱吃。”
袋子里的红薯干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我走出单元门时,听见楼上传来宝宝的笑声,还有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再高点儿!举高点他笑得更欢!”抬头看见窗户里,宝爸正把宝宝举过头顶,爷爷奶奶站在旁边拍手,暖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像幅热闹的画。
其实啊,雇主家的日子就像这红薯干,刚开始觉得硬邦邦的,相处久了才尝出里头的甜。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那些藏在细节里的体谅,就像今天客厅里的阳光,不耀眼,却让人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