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安徽巡抚李孟群被俘虏,对陈玉成提出一个要求:“能否把我弟弟放回家,他是无辜的”。陈玉成很爽快,答应了李孟群,对他礼遇有加。 这话说出口时,李孟群的袖口都被攥出了褶皱。他刚被押进太平军大营,战袍上还沾着泥污,头发散乱着,唯有眼神里的倔强没被磨掉。帐外的风卷着沙尘打在帆布上,“哗啦啦”地响,衬得帐内格外静。 陈玉成正站在帐中看地图,听见这话,转过身来。他比李孟群年轻些,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身上的铠甲擦得锃亮。“你弟弟在哪?”他问,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稳当。 “前几日随我巡查时被一同拿下,如今关在西营。”李孟群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才十六,不过是跟着我学些文书杂事,从没碰过兵器。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求将军开恩。” 帐边侍立的亲兵皱了眉,忍不住插话:“将军,李孟群是清廷大官,他弟弟留着是个人质……”话没说完,被陈玉成抬手止住了。 “战场上各为其主,家人无辜。”陈玉成走到李孟群面前,目光落在他磨破的靴底上,“你既开口求我,我便信你是真心疼弟弟。让人去西营,把他弟弟带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少年被领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惊惶,看见李孟群就红了眼:“哥!” “别怕。”李孟群上前一步,想摸摸弟弟的头,又想起自己是阶下囚,手停在半空,转而对陈玉成作了个揖,“多谢将军。” 陈玉成让人取来两匹布、十两银子,递给那少年:“这是盘缠,你顺着东边的路走,出了大营三十里就有官道,沿途不会有人拦你。”他又看向李孟群,“你弟弟走后,我会让人给你换身干净衣裳,每日三餐按寻常将领的份例来。” 少年攥着银子,看看哥哥,又看看陈玉成,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被李孟群按住了。“快走吧,到家告诉娘,我一切安好。”李孟群的声音有些哑,却故意挺直了腰,“莫要回头。” 少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亲兵出了帐,帐门帘落下的瞬间,李孟群的肩膀才微微垮了些。他看向陈玉成,眼神里多了些复杂:“将军这般待我,不怕我日后再生事端?” “你是清廷的官,我是太平军的将,立场不同,该打的仗还得打。”陈玉成重新看向地图,指尖在安徽地界上点了点,“但打仗归打仗,扯着家人算什么本事?你护着弟弟,是为人兄长的本分,我敬你这份心。” 帐外传来操练的呼喝声,远处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李孟群忽然想起初见陈玉成时的情景——那年他带兵围剿,远远望见对面阵中那个骑白马的年轻将领,指挥若定,箭法精准,当时只觉是劲敌,没想过会有今日相对而坐的时刻。 “我听说将军幼年丧父,靠叔父拉扯大。”李孟群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想来是懂这份手足情。” 陈玉成抬眼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少年气:“是啊,当年我叔父带着我投军,夜里宿在破庙里,他总把唯一的薄被让给我。家人是软肋,也是铠甲。”他让人给李孟群倒了碗热茶,“你且在营中歇息,不必忧心。该如何处置,朝廷与天国自有章程,但你弟弟,我定会送他平安到家。” 三日后,李孟群在营中听见一阵马蹄声。他走到帐外,正看见自己的弟弟骑着一匹老马,由两名太平军士兵护送着往大营外走。少年在马上回头望,看见他时,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朝着他的方向扬了扬——那是临行前母亲塞给弟弟的平安符,他认得。 李孟群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尽头,眼眶忽然热了。风吹过营中的旗帜,“太平天囯”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忽然明白,陈玉成的“礼遇有加”,不是惺惺作态。这人在刀光剑影里拼杀,却没丢了心里的秤,知道什么该争,什么该让。 后来有人问陈玉成,为何对一个敌将如此宽待。他正在擦拭佩剑,闻言笑了笑:“乱世里,谁不是在护着点什么?他护他的弟弟,我护我的弟兄,说到底,都是想让身边人能活得安稳些。这点心思,不分阵营。” 那碗热茶的温度,李孟群记了很久。直到后来身陷囹圄,想起那个愿意在战火里给对手留一份体面、给无辜者留一条生路的年轻将领,他总觉得,这乱世虽乱,人心深处,总有块地方是暖的。 (史料记载整理)
1859年,安徽巡抚李孟群被俘虏,对陈玉成提出一个要求:“能否把我弟弟放回家,他
历史拾遗者
2025-07-10 04: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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