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官员们因未收到警告而互相指责】
[“追责”主要靠撕?]
(国会山报)在德克萨斯州发生致命洪灾后,地方、州和联邦官员都在互相指责,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些需要警告的人们并没有听到警告。
美国独立日当天,德克萨斯州中部发生灾难性的洪水,造成至少90人死亡。此前,州和县官员告诉记者,这场风暴来得毫无征兆。但许多气象学家——以及特朗普政府本身——都声称,这些官员以及当地居民收到了一连串危险洪水即将来临的警告。
专家表示,周五洪水的时间线暴露了“最后一英里”系统中的致命漏洞,该系统无法将洪水预报转化为救生行动。
这一问题在德克萨斯州中部尤为明显,几乎每次雷雨天气来袭,手机都会响起国家气象局 (NWS) 的洪水预警——而石灰岩峡谷被无数小溪分割,河畔露营地和度假屋林立,特别容易受到突发洪水的侵袭。
美国国土安全部 (DHS) 周末发布的时间表显示,警报数量稳步增加,这是山洪暴发的特征,美国国家气象局员工会前立法主任约翰·索基奇 (John Sokich) 表示。
索基奇说,特定社区或营地是否会被洪水淹没,取决于“降雨将落在哪个溪流盆地,而 3 英里的距离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因此,他说,美国国家气象局的预报员发布了全区域范围内的潜在山洪暴发警告,并随着危险的加剧而加强预警。“当情况变得非常糟糕时,他们会发布‘灾难性洪水水位’的信息,他们就是在德克萨斯州的洪水灾害中采取的措施。”
他补充道:“这里的挑战在于人们如何接收信息。”
气象学家早在周三就根据美国国家气象局的预报发出了可能发生洪水的警告,当时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奥斯汀气象学家艾弗里·托马斯科警告说,热带风暴巴里的残留物已将“所有热带燃料”滞留在德克萨斯州中部。
“我不太想向你展示这个,因为这太离谱了,”托马斯科说,但这场风暴可能会“在德克萨斯州中部某处带来5到15英寸的降雨。再说一次,我认为这很牵强,但你不能排除在这种热带气流存在的情况下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洪水来临前夕,日落时分,联邦气象预报员警告称,降雨将 “迅速淹没” 干燥的土壤。当地时间凌晨1:14,美国国家气象局首次向克尔县发布了直接山洪预警。官员们 告诉《德克萨斯论坛报》,这应该会触发直接向受灾民众发出的预警。
相反,从洪水发生的那天起,州和地方官员就坚称他们不知道洪水即将来临。
克尔县法官罗布·凯利表示,领导人“没有理由相信这里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根本没有理由。”
第二天,该州最高紧急事务管理官员尼姆·基德 (Nim Kidd) 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他告诉记者,天气预报“没有预测到我们所看到的降雨量”。
这句话让气象学家瑞安·毛伊(Ryan Maue)“困惑不解”,他在社交平台 X 上发帖指责基德引发了“一轮激烈的新闻争论,国家气象局被指责为造成悲剧事件的罪魁祸首,因为两天前的天气预报并没有那么极端。”
周一,德克萨斯州 共和党参议员泰德·克鲁兹表示,神秘营和该地区河流沿岸的其他宿营地没有收到洪水警告, “出了问题” 。
“下次洪水来袭时,”克鲁兹周一在克尔县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希望我们能制定相关流程,将最脆弱的人群转移至安全区域。但这需要仔细审查已发生的情况。”
一些人——比如索基奇——认为,一种可能性是,在经历了几轮裁员之后,国家气象局原本可能有足够人手发布准确预报,但却没有足够的人员进行可能挽救生命的外联工作。“如果人手不足,就无法开展外联工作,”他说。“人们只专注于发布预警和警报。”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气象学家丹尼尔斯温 在 X 上写道,这种外展活动是“办公室严重人手不足时最先消失的事情之一”。
周日,德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R) 告诉记者,他将敦促州议员在即将召开的 7 月特别立法会议上关注更好的州警告系统。
其他易受洪水侵袭的流域也存在这样的系统,在这些流域中,洪水泛滥的河流中的水位计会自动向河流警报网络发送警报,然后警报器会在整个区域发出警报。
克尔维尔官员表示,他们多年来一直需要这项技术。但凯利 在接受PBS“前线”节目采访时表示,当地居民对这项县级项目的成本感到“震惊”,试图动用州或联邦政府的资金支付该项目的费用也失败了。
据 KXAN 报道,2018 年,在特朗普第一届政府执政期间,克尔县和瓜达卢佩河上游管理局向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 (FEMA) 申请约 100 万美元建设洪水预警系统,但遭到拒绝。
今年,一项旨在斥资5亿美元在全州范围内建立现代化灾害预警系统的法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但在参议院却被否决。一位投票反对该法案的众议员,代表克尔县的首任州众议员韦斯·维尔德尔(共和党)。
维尔德尔周日对《德克萨斯论坛报》表示: “事后我可以告诉你,考虑到应对这样的灾难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现在的投票可能会有所不同。”他还 补充说,他反对这项措施的价格标签。
2020 年,由于没有支付此类系统费用的前景,该县加入了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的 综合公共警报和预警系统,该系统会在洪水威胁时发出手机警报。
德克萨斯大学研究灾难沟通的教授凯里·斯蒂芬斯 (Keri Stephens) 表示,基于文本的洪水警报(以及一般警报)的一个问题是“人们不明白什么是山洪暴发”。
她的研究表明,在德克萨斯州,“很多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甚至面临山洪暴发的风险。”
“他们不明白这些是怎么发生的。他们不明白水位在短时间内上升20多英尺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们无法想象和直观地看到那是什么样子,”斯蒂芬斯说。
她补充道,任何技术都不足以独自保障人们的安全。灾害预警必须一方面基于准确的预测,另一方面基于明确的行动方案——而且必须令人信服。
斯蒂芬斯的研究发现,旨在防止驾车者穿越洪水泛滥的河流的无处不在的警告——“掉头,别淹死”——对年轻人来说并不奏效。
“他们觉得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斯蒂芬斯说。她的 研究发现,对于那些不相信 一英尺深的水能冲走汽车的人来说 ,一个更好的信息是“保持高位和干燥”,它强调的危险不是对驾驶员,而是对汽车底盘的危险。
在农村地区,这些灾难通知通常可以单独处理:县应急管理人员打电话,或者露营地向游客发短信,这可能会让他们是否及时出发的问题变得非常危险。
阿曼达·苏·琼斯 (Amanda Sue Jones) 和家人在瓜达卢佩河畔露营,她在 Facebook 上写道 ,她整晚都在收到国家气象局的通知,但直到水位上涨明确表示必须撤离后,她才收到露营地发来的短信,告诉她寻找地势较高的地方。
琼斯告诉CNN ,那时对很多人来说已经太晚了。她的家人在厕所里躲了起来,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的露营车——他的家人都在里面——在去厕所的时候被冲走了。
“就在那几分钟里,洪水淹没了他家人所在的区域,”琼斯说。“水流太快了,简直不真实。”
州洪泛区管理者协会会长查德·伯金尼斯 (Chad Berginnis) 表示,无论有没有警报,一个小的农村县都无法确保每个露营者都及时前往地势较高的地方,因此个人和企业有责任制定自己的疏散计划。
伯金尼斯说,即使在没有手机服务的地区(丘陵地带大部分地区都处于断断续续的状态),也有一个低技术含量的解决方案可以解决此类情况:气象收音机。
“如果你在露营地,你的计划可以说,‘嘿,如果我们遇到天气状况,那么我们会安排工作人员保持警惕并监测天气。’你不必投资大量的技术。”
伯金尼斯说,关键在于这些系统必须在“洪水健忘症”出现之前到位。他表示,在30年的洪泛区管理中,他了解到,只需要“几年时间,人们就会忘记教训,继续前进。”
他补充道:“我认为,我们对那些失去生命的人负有责任,我们应该研究此事,理解此事,并从中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