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有一年,蒲松龄参加乡试回来时,天色已晚,就找了个客店住下,准备出去吃饭时,偶然遇到了淄博驿站的一个好友邮差黄业。 明朝末年那个深秋,蒲松龄背着行囊从济南府回乡,考完乡试的他心里七上八下。那年头科举就像赌命,寒窗苦读几十年,成败就在考官一念之间。 天色擦黑时他瞧见路边有家"悦来客栈",青布幌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店门口挂着两盏褪了色的红灯笼。 账房先生正扒拉着算盘珠子,见着穿长衫的读书人进来,赶忙招呼小二去牵驴。蒲松龄要了间临街的厢房,推开雕花木窗,正巧看见驿道上尘土飞扬。 几个穿号衣的驿卒骑着快马掠过,马蹄声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乱飞。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下楼,柜台后头掌柜的正在训斥偷懒的伙计。 刚跨出门槛,忽听得有人喊他表字:"留仙兄!"这声音透着山东汉子特有的敞亮。 蒲松龄一扭头,但见驿站墙根阴影里蹲着个精瘦汉子,正是常走淄川线的邮差黄业。 这人四十出头年纪,满脸风霜褶子像刀刻的,腰间牛皮鞘里别着把防身的短刀,脚上鹿皮靴沾着新鲜泥点子。 黄业拽着蒲松龄钻进街角酒肆,木板墙上还留着端午插艾蒿的印子。跑堂的端来一碟卤牛肉,两碗高粱烧,黄铜酒壶在油灯下泛着暗光。 邮差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济南府刚到的邸报。蒲松龄手指发颤地展开泛黄的桑皮纸,看见首辅温体仁倒台的消息,墨迹还带着驿站传递时的汗渍。 三杯酒下肚,黄业说起沿途见闻。青州府闹蝗灾,庄稼地里蝗虫飞起来像黑云蔽日;运河漕工为讨工钱砸了税关;最奇的是沂水县有狐仙作祟,夜半能听见女子在荒宅唱曲儿。 蒲松龄摸出随身带的毛边纸,就着豆大的灯芯草草记录,纸页上还沾着酒渍。 窗外更夫敲着梆子走过,黄业突然压低声音:"留仙兄可听过'闯将'李自成?"见左右无人,他从靴筒抽出一封被汗水浸透的信函。 蒲松龄瞥见封口盖着陕西布政司的朱砂印,里头说流寇已破潼关。两人沉默良久,酒肆后院传来马匹不安的嘶鸣。 二更时分回到客栈,蒲松龄在桐油灯下辗转难眠。远处传来驿马急促的銮铃声,他想起黄业说的奇闻异事,又想到科场里那些搜身的衙役。 突然明白自己写的鬼狐故事,何尝不是给这人吃人的世道照镜子。 晨光微曦时他披衣起身,在《聊斋志异》手稿上添了段"考城隍",写宋焘死后在阴间考场的见闻。 二十年后蒲松龄在淄川老宅整理书稿,听说黄业死在递送八百里加急的路上。 那晚客栈的灯火,酒肆的私语,连同大明王朝最后的黄昏,都化作《聊斋》里那些会说人话的狐狸。 如今翻开泛黄的线装书,仍能闻到三百年前那碗高粱烧的辛辣,看见黑暗里读书人眼中跳动的火光。 信息来源: 《蒲松龄研究》 山东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淄博驿考》
明朝末年,有一年,蒲松龄参加乡试回来时,天色已晚,就找了个客店住下,准备出去吃饭
烟雨故人泪
2025-07-03 14: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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