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冀察纵队政委刘道生发现，郭天民瞒着军区聂首长，将一万多本该复员的老兵，悄悄的留下了。 话说在湖北红安走出的郭天民，21岁入黄埔六期时便敢在校内秘密入党。 广州起义失败后转战江西苏区，长征途中任军委纵队参谋长，炮弹在身旁炸开时，他趴在地图上一寸寸标注行军路线。 直到1944年执掌冀察军区后，他率部横扫察哈尔，解放张家口一役更是震动重庆，蒋介石听闻伪蒙疆政府副主席被活捉，当场掀翻了茶案。 那天《双十协定》墨迹未干，各解放区弥漫和平幻想时，郭天民却盯着情报图冷汗涔涔，因为国民党美械师正沿平绥铁路昼夜调动，张家口城外碉堡群以每日三座的速度疯长。 军区裁军会议上，他拍案而起，现在卸甲归田，明日刺刀见红时，谁来挡子弹？回应他的只有满室沉寂，中央裁军决心已定，聂首长甚至下令3月15日起按新编发饷。 但是此时的郭天民内心隐隐察觉到不安，要是此时大部队卸甲归田说不定敌军就会来个不讲武德给咱背后来那么一下子那就糟了。 于是在油灯摇曳的指挥部，郭天民召集心腹团长密议。他抽出秘密绘制的兵力分布图，手指戳向张家口外围防线，特务营编制扩大三倍，伤愈老兵全塞进去！ 账面上复员一万二，实际一个老兵不许走！ 参谋颤抖着提醒抗命后果，却见司令员撕开衣襟露出左胸弹孔，这枪眼是替苏区百姓挡的！今日我拿脑袋赌明天，值！ 当政委刘道生清查名册时惊觉蹊跷，报表显示复员完成，可各连晨操脚步声反比上月更震地。 当他掀开花名册，郭天民的亲笔字条赫然在目，老兵全留下，出了事我担着。 两人对峙整夜，最终刘道生默然抽走账本，次日便带工作队潜入乡村，用张家口战役缴获的金条换回三十车粮秣，暗渡陈仓补上了万人的军饷缺口。 秋日沙场点兵，聂首长的皮靴踏过冀察纵队方阵。锐利目光扫过前排黝黑面孔时突然凝住那个正演示拼刺的老兵，额角刀疤与1939年上下鹤山战斗的敢死队员完全重合！ 新兵？聂荣臻的皮靴碾着训练场沙土。郭天民喉结滚，“刚征的庄稼汉，话音未落，聂帅猛然弯腰，从鞋底抠出半枚带血弹头，正是老兵演示时从旧枪袋抖落的信物。 当夜军帐烛火通明。郭天民交出一沓带血名册，百团大战的爆破手、强渡金沙江的旗官、夜袭阳明堡的尖兵，每个名字后附着伤残记录与藏兵点位。 聂荣臻抚过名册久久无言，最终将裁军令扔进火盆，张家口城防交给你了，这赌局，我押你赢！ 1946年9月，蒋介石撕毁停战协定。国民党两个美械军扑向张家口，怀来防线首当其冲。炮火映红夜空时，郭天民预留的老兵显露出獠牙。 神枪手王石头带伤攀上钟楼，七枪点爆敌炮兵观测镜，工兵老班长李铁柱率新兵一夜挖通三道反坦克壕。 司号员赵振山冒死吹响冲锋号，残兵竟反扑夺回失守高地，血战十一昼夜，四个团顶住两个军的猛攻。 当国民党溃兵望着城头郭字旗哀叹铜墙铁壁时，老兵们正从焦土中扒出残缺的战友。 活下来的八千老兵，后来成为横扫华北的尖刀，在石家庄战役中带新兵穿插敌后，平津战场用炸药包撕开装甲集群。 1950年云南剿匪战场，鬓角染霜的郭天民巡视军营。忽然驻足问参谋，王石头在哪个团？得知老兵已任副团长正带兵清剿残匪，上将笑纹深如刀刻。 他摩挲着怀来战役留下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当年聂帅烧毁的裁军令残片，焦糊边缘与铮亮表盘。 恰似那场豪赌的双面注解，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而洞穿迷雾的担当，才是燎原的火种。 实际上他也没有把握这是一场豪赌，但她不能拿所有的性命去赌，为了万无一失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