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妈独自站着哄娃,家人自顾自吃饭。
傍晚六点,我和友人结束一天的工作,来到常去的湘菜馆。餐厅的铃铛声刚落,服务员便领我们入座靠窗的位置。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们这顿晚餐变得格外沉重。
我们刚打开菜单,隔壁桌便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一位年轻的母亲,穿着朴素的灰T恤,扎着低低的马尾,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孩子哭闹不止,小脸涨得通红,挥舞着小手,母亲费力地试图用奶瓶安抚他,却无济于事。她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紧紧抱着孩子,一刻不停地轻轻晃动着。
我们注意到,从我们入座到用餐结束,这位母亲始终站着,没有坐下来休息片刻。孩子哭累了,最终在她肩上睡去,她仍然保持着抱着孩子的姿势,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像哄一只脆弱的小动物。而坐在她对面的丈夫,穿着印有球队标志的T恤,低头专注地刷着手机,对妻子的辛苦视而不见。身边的老人也是自顾自地吃饭,偶尔抬头瞥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继续埋头用餐。
周围食客的欢声笑语,热气腾腾的剁椒鱼头,与这位母亲的孤单形成鲜明对比。她试图将奶瓶放回包里,空着的手在桌沿犹豫地悬了一下,又迅速收回,生怕惊扰到熟睡的孩子。服务员上菜时,她尽量往旁边挪动,腰弯得很低,依然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怀里的孩子。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大声招呼服务员:“请为那位母亲送一副餐具和一碗热汤给孩子。”服务员答应了,但等了很久,餐具还没送来。我们回头一看,这位母亲更加紧地抱着孩子,而她的丈夫却放下手机,向服务员抱怨:“我点的啤酒怎么还没上?”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令人感到刺耳。友人将自己那份蒸蛋推给我:“你吃吧,我看着难受。”
我们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目光不断地向隔壁飘去。孩子睡得很香,但母亲的背已经僵硬,她轻微地“嘶”了一声,又赶紧咬住嘴唇,怕吵醒孩子。我想到我表姐,也曾经历过同样的疲惫,连喝口热汤的时间都没有。
快吃完时,母亲终于伸出一只手去拿水杯,杯子离她有些远,她刚往前倾,孩子的小脑袋就晃了一下,她吓得赶紧收回手。这时,老人慢吞吞地放下筷子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离不开人啊。”男人附和道:“就是,连顿饭都吃不好。”我攥紧筷子,他们的话语,仿佛将母亲的辛苦归咎于孩子的“任性”。
结账离开时,母亲仍然站着,孩子还没醒。服务员终于送来了餐具,她道谢,却没机会使用——丈夫已经催促着买单,说还有其他安排。母亲默默地托起孩子,跟着丈夫离去,她的背影在餐厅的暖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走在街上,友人感慨道:“她父母要是看到这一幕,该多心疼啊!”我沉默不语,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整夜抱着我,腰都直不起来了,也从不放下。每个母亲,都是从被疼爱的女儿,变成独自承担一切的“孤岛”。婚姻中最痛心的,不是争吵,而是有人将你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母亲怀里抱着孩子,肩上扛着无人分担的生活,而那些冷漠的家人,才是真正将她推向孤岛的浪潮。我们常说“为母则刚”,但那坚强的背后,是无数被忽视的疲惫,是无数次想喊累却忍住的瞬间。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伸出援手,帮助身边的母亲,帮助那些曾经也是被疼爱的女孩。爱不应该是孤岛,而应该是大家共同撑起的一片屋檐,让母亲们也能坦然地说出:“我也需要休息一下!”这才是家的模样,不是一个人的坚强,而是所有人的共同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