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8年，努尔哈赤将11岁的东果格格，嫁给28岁的何和礼。新婚之夜，何和礼的原配夫人点了100亲兵前去问罪。何和礼心虚，努尔哈赤却说：放心，你还是正室，她是小妾。 努尔哈赤的兵马已收服建州多数部落，唯独盘踞董鄂河谷的栋鄂部始终是块难啃的骨头。 这个部族精兵过万，首领何和礼更是出了名的善战。 二十九岁的努尔哈赤琢磨出个新主意。 他派人给何和礼捎信，想把自己十一岁的嫡长女东果格格嫁过去。 这招棋用意明白得很，只要拴住何和礼，等于白捡支精锐部队。 何和礼那边回信答应得痛快。 他早听说努尔哈赤打仗的本事，正愁找不着投奔的机会。 两边头领一拍即合，选好日子就办婚事。 可何和礼留了个心眼，没敢告诉家里那个厉害媳妇。 只对夫人卓尔说要出门谈结盟。 婚礼当天出了大乱子。 宾客刚举杯喝上喜酒，守城兵连滚带爬冲进大殿。 说城外来了百来个骑兵带头的正是何和礼原配夫人卓尔。 她提着马刀在城楼下叫骂，要讨回自己丈夫。 努尔哈赤朝新郎官瞅了眼。 何和礼脖子缩进衣领里，连手里的酒都晃出来半盏。 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人，努尔哈赤整了整袍子往城楼走。 护卫刚推开城门，马背上的女人像阵风似的卷进来，红缨枪头直指婚宴现场。 卓尔可不是平常女子。 在栋鄂部当副帅这些年，上阵杀敌不比男人差。 眼前红绸喜字扎得她眼睛疼，丈夫身上的新郎吉服更刺得她心口发颤。 马鞭子甩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谈结盟谈到新娘子炕头上了？ 努尔哈赤伸手拦住护卫的刀。 他自个儿站到两拨人中间说，这事怨他考虑不周。 转头又给卓尔摆开道：大格格嫁过去绝不动你正房地位，何和礼带着栋鄂部归顺，照样让你当家掌兵。 这话兜兜转转说了好几遍，手指头还把酒杯推过去三回。 卓尔盯着酒盏里的波纹出神。 她心里明镜似的，丈夫跟着努尔哈赤干大事已成定局。 与其为了名分闹翻脸，不如给自家挣个前程。 那天她到底端起酒碗，百来号亲兵跟着喝干了迎亲酒。 往后的日子过得天翻地覆。 何和礼真成了努尔哈赤的左膀右臂，东果格格也渐渐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只有卓尔慢慢被挤出丈夫的营帐，正室名分像张旧年画，风吹日晒脱了色。 后来大清建国封五大臣，何和礼的名字刻在功劳簿最前头。 可他三个儿子全是东果格格生的，卓尔的孩子连承爵的边都摸不着。 沈阳故宫去年展出过一幅古画。 何和礼的画像挂在正殿东侧，说明牌上用满汉双语写着后金开国功臣。 下面玻璃柜里摆着他用过的嵌玉腰刀。 游客挤着看新鲜，却没人注意展厅角落的说明展板。 那是抚顺赫图阿拉城遗址出的文物清单，卓尔当年的马鞍和护腕在陈列柜最后排。 解说词才两行字：栋鄂部副统领，何和礼原配夫人。 这让人想起句老话，卸磨杀驴是常事。 卓尔年轻时掌兵带队的好手段，都随赫图阿拉城的晚风吹散了。 现在董鄂河谷的满族老人还传着老话，说河谷深处的石崖像女人侧脸，都管那叫卓尔崖。 前些年修旅游公路时，当地满族同胞联合打报告，硬把路线绕开了这片山崖。 国家图书馆的满文档案电子库里，努尔哈赤颁给何和礼的诏书拓片很清晰。 赏赐府邸田产的记录足足有七页纸。 可翻遍整个资料库，卓尔的名字只出现在两处。 一是栋鄂部归降册的副使签名，二是何和礼丧仪宾客单的最后一行。 辽宁满族研究会搞文化普查时，在辽阳郊区发现本残破的《栋鄂家谱》。 泛黄的宣纸上，东果格格的谱系写了半册纸，孙辈还标注"袭三等公"的朱砂小字。 卓尔那页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名。 调研员问过修家谱的老师傅，老人搓着手里的念珠嘀咕：当年代善贝勒来续谱，特意交代把原配后嗣单列别册。后来别册被蛀，只剩主册了。 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扭瓜的人不在乎甜不甜。 当年何和礼牵着东果格格进赫图阿拉喜堂，心里头念的是栋鄂部几万丁口的前程。 只有城门口那个举着马鞭的卓尔，心里头揣的还是自己丈夫。 如今沈阳故宫墙根下，常有穿满族服饰的姑娘举手机直播。 镜头扫过五大臣画像总要停一停，谁还记得三百多里外的卓尔崖呢。 信息来源： 《清史稿·卷二百二十五·列传十二》中华书局点校本 《满文老档·太祖朝》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译注本 沈阳故宫博物院官网《何和礼画像及生平展》专栏 辽宁满族文化研究会《抚顺赫图阿拉故城遗址考古简报》 中国国家图书馆《清前期政治联姻研究》专题数据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