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女婿出差刚回来，我寻思着给他接风，去菜场买了新鲜鱼虾，做了一桌家常菜。女儿说

今早女婿出差刚回来，我寻思着给他接风，去菜场买了新鲜鱼虾，做了一桌家常菜。女儿说让我多做点，怕女婿旅途累、胃口好。饭菜备好我就下楼遛弯了，回来发现饭菜剩了不少。 餐桌上的糖醋鱼还摆着完整的造型，油焖大虾红通通的蜷在盘子里，清蒸鲈鱼的葱丝蔫巴巴耷拉着。我盯着那些菜发愣，铝盆里满满当当的米饭几乎没动，保温桶里的冬瓜排骨汤还冒着热气。厨房水池边堆着三个空啤酒罐，女婿的皮鞋东倒西歪地塞在鞋柜旁，女儿正蹲在地上收拾薯片包装袋。 “爸做的菜不合口味？”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女婿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脖颈处还沾着没擦净的番茄酱。他解释说刚下高铁就和同事聚餐了，怕辜负我的心意才又坐下来吃几口。女儿打着哈哈把凉透的菜往微波炉里放，叮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半夜起夜，听见小两口在卧室小声说话。女婿说不该瞒着我先吃了饭，女儿埋怨他“怎么不早说吃饱了”，床垫弹簧跟着他们的动静吱呀响。我攥着睡衣衣角站在走廊，想起早上五点去海鲜市场的光景——摊贩掀开泡沫箱，海腥味混着冰碴子扑面而来，我为了挑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打滑差点摔着。 第二天收拾剩菜时，发现女婿偷偷把冷掉的糖醋鱼倒进了垃圾桶。我装作没看见，转身把排骨汤热了热，加了把挂面当早饭。女儿夹着面条吃得呼噜响，女婿却只啃了半个馒头，说公司还有急事。看着他们匆匆忙忙换鞋出门，我摸着保温桶外壁的水珠，突然觉得这汤熬得太咸了。 周末亲家母来串门，瞥见冰箱里冻着的剩菜，笑着说现在年轻人都吃不了多少。她提起上次儿子出差回来，自己炖了八小时的老鸭汤，最后全倒进了下水道。我盯着亲家母染成栗色的头发，想起她总说“现在要讲究科学喂养”，突然明白或许不是菜做得不好，是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总习惯用老法子表达关心。 后来女婿再出差，我提前发消息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最近上火，能不能煮点白粥。我熬粥时特意加了山药和百合，配上四个小菜端上桌。这次他喝了两大碗，还把腌黄瓜吃得干干净净。收拾碗筷时，看见女儿悄悄给女婿比了个“真棒”的手势，晨光透过纱窗洒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