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七年，腊月里的北京城飘着鹅毛大雪，建宁公主在守寡七年后，康熙终于平定三藩，于是下旨处死吴三桂所有的孙子，其中包括了建宁公主的两儿子。 腊月里的北京城飘着鹅毛大雪，紫禁城的红墙被积雪压得透不过气来。建宁公主蜷在冷宫的炭盆边，手指冻得发青，却抵不过心里透骨的寒。 她已经守寡七年了，丈夫吴应熊和长子吴世霖早被绞死在刑部大牢，如今只剩两个幼子还在身边。 可宫外传来消息，康熙刚刚下旨要处死吴三桂所有的孙子，这意味着她最后两个孩子的性命也要保不住了。 公主踉跄着冲进乾清宫时，康熙正在批阅平定三藩的捷报。 她扑通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额头磕得砰砰响：“皇上开恩！孩子们才十来岁，他们连昆明都没去过啊！” 康熙手里的朱笔顿在半空，墨汁滴在云南巡抚的奏折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这位姑姑的眼泪他见得多了，七年前处死吴应熊时她就这么哭过。可政治从来不讲情面，吴三桂的种必须斩草除根。 建宁公主这辈子就像个提线木偶，十三岁那年被孝庄太后指婚给吴应熊，说是下嫁功臣之后，实则是给吴三桂套上枷锁。 那会儿吴三桂刚帮大清打下云南，朝廷既要用他镇守边陲，又怕他拥兵自重，就把他的长子扣在京城当人质。 公主记得大婚那天，三十岁的驸马掀开盖头时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在云南长大的将门虎子，倒比紫禁城的贝勒们更有英气。 婚后的日子竟比想象中暖和，吴应熊虽是质子，却凭着真本事当上太子太傅，公主府里常能听见他教小阿哥射箭的喝彩声。 建宁公主生第一个孩子时难产，驸马在产房外跪了整宿，直到听见婴儿啼哭才昏过去。 这些往事像走马灯似的在公主眼前转，可乾清宫的地龙烧得再旺，也暖不了她浑身发抖的身子。 康熙到底没松口，他想起去年从吴三桂老巢搜出的密信，吴应熊这些年没少给父亲通风报信。 那些绢帛上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疼，姑父每次进宫请安后，都会把朝廷的兵力部署写成家书。 最可恨的是吴应熊临死前还在喊冤，说什么只为保全妻儿性命。 康熙突然把茶盏砸在地上，飞溅的瓷片擦过公主的脸：“吴家父子把朕当三岁孩童耍弄！” 三藩之乱这八年，朝廷花的军费够修十座避暑山庄。 吴三桂起兵时打的是“反清复明”的旗号，可谁不知道他是嫌云南的藩王当得不痛快？ 这老贼六十七岁还在衡山登基称帝，结果龙椅没坐热就得了痢疾，临死前把皇位传给孙子吴世璠。 那孩子才十二岁，被清军围在昆明时，吓得用黄绫把自己吊死在龙椅上。想到这里康熙更恼了，吴家从老到小没一个安分的。 公主还在磕头，发髻散开像团枯草。她突然想起丈夫被押去刑场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雪。吴应熊穿着单衣走在囚车里，脖子上的铁链冻得粘住皮肉。 路过公主府时他突然大喊：“告诉孩子们，千万别姓吴！”这话现在琢磨起来，倒像是早料到有今日。 可惜那两个傻孩子偏要学父亲练武，前日还在雪地里比划吴家刀法，被大内侍卫看得真真切切。 钟粹宫的老嬷嬷后来跟人说，公主回宫时怀里抱着件小褂子，那是她连夜给幼子缝的棉衣。 可惜没等做完，慎刑司的人就来提人了。两个孩子被拖走时倒很安静，大的那个还回头说：“额娘别哭，儿子去陪阿玛练刀。” 这话像刀子似的扎在康熙心里，他背过身去咳了两声，到底没敢看姑姑的眼睛。 开春的时候，内务府上报说建宁公主疯了。她总在半夜三更跑到景山脚下，把雪堆当成孩子搂着哼曲儿。 康熙派人送去东珠貂裘，全被她剪碎了扔进护城河。 信息来源： 《清史稿》《清实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