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 年,40 岁军阀王德庆病逝。临终前,他偷偷留给 17 岁小妾 30 万大洋,嘱咐小妾千万别声张。谁知,小妾转头就把钱全给了军阀的儿子:“有件事想求你。” 雕花梨木床边的铜盆里,还浮着绞过毛巾的温水,王德庆的手指在她手心里最后蜷了蜷,像捏碎了一枚干透的核桃。 王仪贞盯着他指甲缝里未洗净的烟垢,突然想起三年前被抬进王府时,他掀起盖头说 “你这双手,该拿笔不该拿针线”,话音里混着鸦片和薄荷糖的怪味。 长沙自治女学的门房第一次见她时,正往竹竿上晾刚浆洗的床单。 这姑娘背着半旧的蓝布包,鞋面上还沾着常德码头的泥星子,却偏要把辫子梳成城里学生的样式,发尾用红绒绳系得一丝不苟。 “我叫王贞,来报名读书。” 她把王德明写的推荐信递过去,信纸边角被攥得发潮,墨迹在 “恳请关照” 四字上洇出了毛边。 阁楼的煤油灯总亮到后半夜。王仪贞把药铺老板送的废报纸铺在膝头,用铅笔头在《论语》注疏间写满批注。 同屋的李月如起夜时常见她趴在窗台上,借着路灯读一本线装兵书,书页空白处用蝇头小楷抄着《孙子兵法》。 那是从王德庆书房顺来的,扉页还留着他圈点的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如今被她用墨笔在 “将” 字旁边画了朵小小的木棉花。 变故发生在那年冬至。教伦理学的周先生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桌上摊着份《长沙日报》,头版 “军阀遗妾携款出逃” 的标题刺得她眼睛发疼。 “外面传你是王德庆的七姨太,” 周先生推了推眼镜,“学校不能留品行有亏的学生。” 窗外的雪粒打在玻璃上沙沙响,王仪贞盯着砚台里未磨开的墨锭,突然想起王德庆临终前说 “这钱藏在香炉灰里,够你过几辈子”。 当时她正用银簪子挑开他喉间的痰盂,闻到的却是满室鸦片味里飘出的、他袖口残存的茉莉香 ——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时,他插在军装口袋里的花。 “先生听过常德的‘望娘滩’吗?” 她忽然开口,“有条鲤鱼跳过二十四滩就成龙,可每跳一滩,身上就被揭掉一层鳞。” 周先生愣住的当口,她从布包里掏出本磨破封面的《古文观止》,第 37 页夹着张发黄的糖纸, “十三岁那年我在米铺扛麻袋,听见学堂里在念‘先天下之忧而忧’,掌柜的拿竹尺抽我手背,说‘丫头片子读这作甚’。” 糖纸是王德庆第一次带她下馆子时包橘子的,如今上面的 “福记茶食” 四个字已褪成浅黄。 三天后,周先生在布告栏贴出她的作文《论女子教育之必要》。文中写 “妾闻宋末梁夫人击鼓退金兵,明季秦良玉挂帅平叛乱,非有诗书气,安能致此?” 底下有学生用铅笔描出 “梁夫人” 三字,却不知写下这些字的人,昨夜刚在药铺后院埋掉王德庆送的翡翠镯子 —— 当铺的朝奉说 “军阀家的东西,给再多钱也不敢收”。 毕业考那天,她交卷时把答卷和兵书一起放在桌上。监考的老学究翻开兵书,见扉页 “将者” 旁的木棉花下,新添了行小字:“女子亦可为将,以笔为枪,以纸为盾。” 窗外突然传来送葬的唢呐声,她想起王德庆出殡那日,自己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看见王德明把那 30 万大洋倒进了育婴堂的捐款箱,银圆撞击的脆响,像极了当年他在王府演武场打靶时的枪声。 后来她在长沙师范附小教书,总穿阴丹士林布旗袍,领口别枚铜质书夹。 有学生问她手腕上的疤从何而来,她会卷起袖口说 “小时候帮爹爹铡草割的”,却绝口不提那是十七岁时,为了逃出王府翻墙,被碎玻璃划的。 每年清明,她都会去常德城郊的乱葬岗,在一块无字碑前放下一束野菊 —— 那是她十三岁时,偷听到《三字经》的学堂旧址,如今只长着没膝的荒草。 1938 年长沙文夕大火那晚,她抱着学校的藏书往城外跑,路过当年王德庆的公馆,只见火光中 “德庆堂” 的匾额正歪歪斜斜地往下掉。 她突然想起王德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 “别学那些新派女子抛头露面”,当时她望着他浑浊的眼睛,第一次发现这个杀人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军阀,睫毛上竟沾着细小的雪花。 如今火光照亮她怀里的《说文解字》,封面上用朱砂写的 “贞” 字正在热浪中慢慢晕开,像一滴终于落下的泪。
1917年,40岁军阀王德庆病逝。临终前,他偷偷留给17岁小妾30万
锴锐说科技文化
2025-06-26 16: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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