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一名日本籍男子隐姓埋名，冒称他国子嗣投身解放军，更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浴血奋战。他始终掷地有声地宣告："虽血脉源自东瀛，但中国才是我的祖国！" 【消息源自：《东亚战争遗留人员口述史》东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辽宁省北镇县地方志办公室档案（1985年整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战史编委会资料】 1950年冬天的朝鲜半岛，零下二十度的严寒里，中国人民志愿军某部炊事班长老张正蹲在战壕里剥冻土豆。这个总把军帽压得低低的山东汉子突然被战友撞了下胳膊："老张，你娘来信咋还用外国字？"砂原惠——现在该叫张荣清——的手指在日文家信上僵住了，这个隐藏五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战场的火星点燃。 时间倒转十二年前，1938年的沈阳火车站，六岁的砂原惠紧紧攥着父亲的和服腰带。这个来自福冈的矿物专家家庭，和其他日本侨民一样住在红砖砌成的"满铁"宿舍区里。"父亲总说矿石不分国界，"砂原惠后来回忆道，"可他中国徒弟教我认的第一个汉字却是'家'。"当那个中国青年把着孩子的手在沙地上划出歪扭的笔画时，谁也没想到这个字会成为砂原惠一生的羁绊。 1945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八月的阳光晒化了沈阳日军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十三岁的砂原惠跪在父亲病床前，听着这个曾经的武士后裔最后的嘱咐："惠，真正的武士道是守护弱者..."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日本投降了。母亲慌乱地撕毁所有日文证件时，中国徒弟匆匆赶来："师母，跟我去北镇！"就这样，穿和服的母子俩混在逃难人群里，踏上了通往辽西乡村的土路。 北镇县的苞米地成了砂原惠的新课堂。"小日本崽子"的骂声里，他白天跟着中国孩子捡粪肥，晚上就着油灯啃《三字经》。"那时候我总把'人之初'抄成'ニノ初'，"他笑着比划，"村里王大爷却说：'管你哪国人，能写中国字就是好小子！'"1948年土改工作队来登记成分时，十五岁的砂原惠突然用东北腔插话："同志，咱家就三亩薄田，够不上富农吧？"工作队员惊讶地发现，这个"雇农"家的孩子竟能流畅背诵《土地法大纲》。 改名张荣清参军的那个清晨，母亲把改好的军装按在他肩上："惠子...不，荣清，要活着回来。""娘，等打完老蒋，咱就能分到自己的地了。"他故意把"俺们"说得特别响亮。在四野的行军队伍里，没人怀疑这个能唱全本《白毛女》的"山东兵"，直到朝鲜战场那封要命的家书。当组织科长盯着信纸皱眉时，砂原惠突然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张荣清生是解放军的人，死是解放军的鬼！" 1955年横滨码头的夕阳里，归国日侨队伍中有个始终向后张望的身影。海关人员核对名单时愣住了："砂原惠？你不是那个..." "我叫张荣清，"他掏出褪色的立功证书，"我的家在辽宁。"此后四十年，这个总爱穿中山装的"中国归侨"成了东京街巷里的传奇，他开的中华料理店里挂着辽沈战役示意图，柜台抽屉里永远放着泛黄的汉字练习本。 2000年樱花纷飞的时节，病床上的老人突然挣扎着坐起，用中日混杂的话嘱咐女儿："骨灰...一半撒浑河...还有..."护士看见他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划着复杂的笔画，那是八十岁老人人生最后写下的一个"家"字。如今在北镇县的烈士陵园里，有块特别的石碑刻着"张荣清同志"，而在福冈家族的佛龛上，砂原惠的牌位前总摆着两颗浑河的鹅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