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王叔67岁，上个星期和老伴办了离婚。 遛弯时他感慨："结婚四十多年，天天

楼下王叔67岁，上个星期和老伴办了离婚。 遛弯时他感慨："结婚四十多年，天天被念叨'没出息''不会赚钱'，退休金全上交还落不下一句好。退休后想钓鱼、下棋，她非让我在家带孙子，稍不顺心就和儿子儿媳告状。以前总觉得老了凑合过，现在孙子大了，我也想按自己的想法活几年。"他说着，摸出支烟点上，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他眼角深深的皱纹，那里面藏着四十年的委屈。 起初，小区里的人都觉得震惊。老两口风风雨雨走过大半辈子，孩子都成家立业了，怎么临老还闹这一出？王婶更是逢人就哭诉："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不都是为了他好？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但王叔只是沉默，把自己的渔具和象棋从阁楼搬下来，摆在阳台晒太阳。 离婚后的第一个周末，王叔早早背着鱼竿出了门。我在小区门口碰见他，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蹬着双旧球鞋，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今天去城郊的水库，听说那里鲫鱼多。"他笑得露出缺了颗牙的牙龈，"以前她总说钓鱼浪费时间，现在终于没人管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叔的生活彻底变了样。每天清晨，他雷打不动地去公园打太极，然后和老伙计们下棋。午后就骑着电动车去钓鱼，傍晚回来时，车筐里总装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有时兴致来了，他还会在楼下支起烧烤架，邀请邻居们一起喝酒吃肉。 反观王婶，日子却没那么好过。儿子儿媳工作忙，孙子没人接送，她不得不重操旧业。以前家里大小事都是她做主，现在突然没人听她唠叨，反而觉得空落落的。有次在超市遇见她，她盯着货架上王叔爱吃的饼干发呆，许久才叹了口气放回去。 三个月后的同学聚会上，我听说了更多细节。原来王叔年轻时想创业，王婶怕赔本死活不同意；后来他想考老年大学学书法，又被王婶骂"不务正业"。就连每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菜，都得按王婶的意思来。四十多年，他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又惹她生气。 转折点发生在去年冬天。王叔偷偷报名了老年骑行团，准备和老伙计们骑车去西藏。这事被王婶知道后，大吵了一架，还闹到儿子那里。儿子劝他："爸，您都这把年纪了，别折腾了。"那一刻，王叔突然觉得累了。他想起结婚这些年，自己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 现在的王叔，活得像换了个人。他加入了社区的夕阳红乐队，吹得一手好唢呐；还跟着摄影班到处采风，作品在老年书画展上得了奖。有次在他家做客，墙上挂着他和老伙计们骑车的照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最近听说，王婶开始后悔了。她托儿子传话，说想和王叔复婚。但王叔只是摇摇头："这辈子我亏欠自己太多，剩下的日子，就让我为自己活一回吧。"夕阳西下，他又背着渔具出门了，身影渐渐融入金色的余晖中。或许，真正的幸福，从来都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