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副官为白崇禧送来未婚妻,一年后,竟生下一子。
1930年的南宁,夏夜的细雨轻叩着陆氏花园的屋瓦,仿佛低语着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隐秘。白崇禧身着戎装,凝视着从南京寄来的公文,蒋介石严厉的措辞流露出对桂系的疑虑。他紧锁眉头,点燃一支烟,青灰色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中缭绕。屋外,副官许辉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长官,夜深了,歇息吧。”许辉轻声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白崇禧轻轻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许辉犹豫片刻,退出了房间。他知道,这位桂系名将正承受着军务和孤独的双重压力,他的妻子马佩璋和两个女儿远在千里之外,偌大的指挥部里,只有他一人与堆积如山的公文相伴。
数日后,许辉带来一位女子。她身着浅蓝色长衫,乌黑秀发挽成低髻,眉宇间透着书卷气息。她叫王氏,是许辉的未婚妻,容貌秀丽,举止优雅。白崇禧微愣,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随即皱眉看向许辉:“这是什么意思?”许辉陪着笑,低声解释是为了照顾长官的生活起居。白崇禧本欲拒绝,但王氏低着头站在一旁,雨后的湿气使她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他沉默片刻,最终应允了。
当夜,陆氏花园的灯火通明至深夜。白崇禧和王氏相对而坐,案几上摆放着棋盘,棋子散落在旁。他们并没有下棋,而是谈论起诗词歌赋。王氏曾就读教会学校,谈吐优雅,偶尔吟诵一句李清照的词句,令白崇禧心神震动。他想起远方的马佩璋,她同样喜欢在闲暇时与他吟诗,灯光下她温柔的侧脸如水般温柔。愧疚涌上心头,但他并没有拒绝眼前的王氏。
时光飞逝,王氏留在指挥部,打理白崇禧的日常事务,烹煮清粥,偶尔陪他观赏南宁的夜景。白崇禧的神情逐渐柔和,连许辉都注意到长官的笑容多了起来。他暗自得意,认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升迁指日可待。命运的转折点却出人意料地来临了。一年后,王氏腹部隆起,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传到白崇禧耳中,他先是欣喜,随即陷入深深的矛盾。喜的是,他年过三十,只有两个女儿,一直渴望一个儿子;忧的是,马佩璋的形象始终萦绕在心头。当年求婚时,马佩璋的父亲曾断言他有“宰相之才”,将女儿托付给他。马佩璋不仅操持家务,还在战乱中冒着生命危险寻找他。1927年,桂系与北洋军阀交战,有人谎报白崇禧阵亡,马佩璋不顾家人反对,与表哥驱车数百里,穿过战壕和乱兵,找到他时,衣裙沾满泥泞,眼中却只有重逢的喜悦。这样的妻子,他怎能辜负?
白崇禧将王氏安置在南宁郊外的一处住宅,安排人悉心照料。他提拔许辉为边城警备司令,算是对他的酬谢,但这却埋下了隐患。许辉权势在握,行为日益骄横,仗着白崇禧的信任,在南宁城横行霸道。王氏看在眼里,心中不满。虽然她没有多说什么,但偶尔会在白崇禧面前提及许辉的跋扈行为。白崇禧起初并未在意,直到一次巡查中,他亲眼目睹许辉醉酒后欺压小商贩,才下令彻查,将许辉撤职。
1931年秋,王氏诞下一名男婴,白白胖胖,哭声嘹亮。白崇禧抱着孩子,脸上洋溢着慈父般的笑容,亲自为其取名“先道”,寓意前途光明。喜悦尚未消散,马佩璋的消息传来。她从可靠渠道得知此事,连夜赶到南宁。白崇禧站在陆氏花园的正厅,军装整齐,手心却全是汗水。他不知如何面对妻子,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马佩璋在战乱中寻找他的身影,她为他抄写的诗稿,她教导女儿时的温柔笑容。
马佩璋推门而入,身着素色长裙,神态自若。她没有看王氏,只是看着白崇禧,眼神平静却带着锋芒:“孩子既然已经出生,总要有归宿。你说,怎么办?”白崇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声音低沉:“佩璋,你做主吧。”这时,厅外的秋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
马佩璋转向王氏,眼神柔和了一些。她走到王氏身边,轻声说道:“你还年轻,我会照顾孩子,你不用担心。”王氏泪流满面,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马佩璋安排了一笔丰厚的钱财,送王氏离开了南宁。她将白先道认作己出,亲自教他读书识字。白崇禧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从此更加敬重她。1962年,马佩璋病逝,白崇禧在她墓前诵经四十天,泪流满面。外人不知晓,他是否在为当年的过失赎罪。
南宁的雨,早已停歇。白崇禧和马佩璋的故事,如同民国乱世中的一抹柔情,短暂却深刻。他们的婚姻,经历了背叛与谅解,最终归于相守一生。白先道作为长子,日后成为家族的骄傲,而白崇禧和马佩璋的第五个儿子白先勇,则以《台北人》等作品,记录了那个时代的悲欢离合。据史料记载,白崇禧晚年经常提及马佩璋,称她是自己一生的支柱。在民国时期,虽然允许纳妾,但像马佩璋这样以智慧和气度化解家庭危机的女子,实属罕见。她的选择,不仅维护了家庭的完整,更成就了一段乱世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