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册封后为何仍自称“震国”？揭秘渤海国的文化认同 唐圣历元年（698），粟末靺鞨首领大祚荣于上京建立渤海政权，此时的渤海国处于初步发展阶段。《旧唐书·北狄传》记载：“祚荣遂率其众东保桂娄之故地，据东牟山，筑城以居之。祚荣骁勇善用兵，靺鞨之众及高丽余烬，稍稍归之。圣历中，自立为振国王。”《新唐书·北狄传》记载：“祚荣即并比羽之众，恃荒远，乃建国，自号震国王，遣使交突厥，地方五千里，户十余万，胜兵数万，颇知书契，尽得扶余、沃沮、弁韩、朝鲜海北诸国。” 从新、旧《唐书》记载上看，结论主要有三： 一是大祚荣认同中原文化。大祚荣“自号震国王”，一方面向唐朝表明他继承了对靺鞨集团的领导权，因为“震国”国号来源于唐朝对粟末靺鞨首领乞乞仲象的册封，所以以“震国”作为代表靺鞨政权的国号，表明大祚荣认同唐朝的藩属体制。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震”字源自《周易》中的震卦，而震卦在八卦体系中象征着东方。大祚荣政权位于东方，且其主体民族靺鞨族的祖先是肃慎，肃慎起源于崇拜东方的东夷族系，因此“震”可以理解为“东方之国”，即东方兴起的国家。寓意着政权希望像震卦所代表的东方一样，充满生机和活力，并在政治上取得更大的成就。这表明大祚荣对中原文化的了解与认同。 二是渤海国是由多族群组成的地方性民族政权。由渤海政权统辖范围五千里，人口十余万可知，渤海国建国初期部众至少包含了靺鞨各部、高丽、汉人、契丹、奚人、九姓杂胡、达姑及夫余、沃沮、秽貊等不同成分。渤海国的主体民族靺鞨族是中国东北地区的古老民族之一，其与肃慎、挹娄、勿吉等民族有着一脉相承的历史渊源。回纥灭亡之后，又有不少回纥人迁到渤海地区，使得渤海国的人口组成更加复杂，形成为一个新的民族——渤海族。可以说，渤海国是个名副其实的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民族政权。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其历史是中华历史的重要组成。 三是渤海已接受并使用中原地区的文化。从“颇知书契”的记载来看，渤海国已具备一定文化水平。靺鞨族没有自己的文字，渤海政权建立后没有创制渤海文字，而一直使用汉字，这是对汉字便利与效率的认同。曾与渤海有交往的周围民族与地区，如日本、新罗、契丹等，也曾使用汉字，但唯有渤海始终坚持使用汉字，说明渤海对中原王朝文化认同远远超越周边其他民族与地区。 所以，渤海国以“震国”自号，不仅彰显对唐朝册封体系的政治认同，更通过汉字使用、多民族融合及《周易》文化符号的运用，构建起以中原文明为核心的文化身份。其存续期间，虽地处边疆却始终秉持“华夷一体”理念，将肃慎、靺鞨等东北族群纳入中华文明发展轨道。从仿唐建制的三省六部到佛教艺术的兴盛，从“卢城之稻”的农耕革新到“海东盛国”的繁荣气象，渤海国以开放姿态吸纳盛唐文明，最终形成独具特色的海东文化，为隋唐时期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巩固，书写了浓墨重彩的篇章。
